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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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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逾白答:“家里的小朋友。”

一句简单的介绍,让她的多余存在登时变得天真无害。

纪珍棠也说了两句寒暄话,接着便识趣地去外面听曲。

隔一扇门,底下大堂一男一女在表演评弹。

屋里的谈话声隐隐传来——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想开间分店吗?但是这茶座模式太简单了,这回打算壮大一些,想搞个茶庄。”这是沈束的声音。

“在哪里?”是她熟悉的,钟逾白的声音。

“还在物色地皮呢,我想搞在那种旅游度假村附近,买地贵,不过钱倒不是什么问题。”

钟逾白说:“景区的地普遍比较荒。”

沈束说:“我想着也是,我这小店的客户基本都挺固定了,到偏僻处,基本相当于放弃本地客户了。游客呢也拿不准,我就怕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钟逾白说:“可以往苏市那头挑一挑,茶商多些,人气也旺。”

沈束嗯了声:“这点没问题,我打算到时候江浙一带的茶商都能联系联系,平时给我们供供茶,我一个誉云楼就养活了不少厂子呢,总不至于断了货源。”

纪珍棠托着下巴坐在过道,百无聊赖地看底下女人弹琵琶,心里腹诽,果然是枯燥无聊的生意事。

还是曲子好听。

也是渐渐地,唱曲的女声大了些,盖过耳畔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唱的是《杜十娘》。

窈窕风流杜十娘,自怜身落在平康。她是落花无主随风舞,飞絮飘零泪数行。

表演艺术家的背后挂了两行应景的书法字:倘见玉皇先跪奏,他生永不落红尘。

纪珍棠一身阔太打扮,坐在高阁,孤单地陷入曲中,好像真的在流落,迎了一场深冬的凄风苦雨。

直到许久后身后的门敞开,男人的声音将她徐徐拉回了地上。

到钟逾白的车上,天黑得很早。

纪珍棠没看时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没说去哪,陪同他坐在车里副驾,等着钟逾白将车暖一暖。

他没急着开,毛衣上落了些烟气,不拘地将黑色大衣一折,丢在后座。

纪珍棠的外套没脱,因为她里头的旗袍是短袖。

钟逾白望着她平静无澜的侧面,问道:“今天来,除了粘我,真没别的事?”

声音很低沉,但又很温柔。

“……”她脸色一羞,侧眸瞧他,“你说好不问的呀。”

他安抚说:“可以不说,我只不过担心你哪里不舒服。”

纪珍棠说:“没有不舒服,我就是觉得,我跟你待在一起还挺放松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听过吧?”

她来时,的确是有种不管不顾的心态,不想他问为什么,也不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是为名为利,也谈不上清心寡欲,总而言之就是想见他,想要和他说话,听他说话。

他们不是寄生虫和宿主,又胜似这样的一种关系。

“放松就好。()”

钟逾白没有继续追问,接着,又回到他关怀备至的问题,“最近身体怎么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没回都要问上一句。

纪珍棠说:“我正要和你说呢,我想起你之前对我说,只要还愿意倾诉就不算太坏。我也发现倾诉是有用的。我那天说了爸爸的事,晚上睡觉都觉得踏实了一些,所以我有开心的事就想要来跟你说一说,不开心的也想说,但我最近没有什么烦恼了,我每天都进步。”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我最近开始努力创造了。”

钟逾白点头认可:“创造让人有生气,是好事。”

纪珍棠也速速地点了几下头。

安静一会儿,挡风玻璃外面夜色茫茫,马路两侧的霓虹高大而黯然,距离地面太远,照到他们身上的光被一再削弱,便加深了车里的晦昧氛围。

她忽然颇为严肃地喊他:“钟逾白。”

他看过来。

“你有主观情绪吗?”

钟逾白说:“比如?”

“比如……哎呀我也说不清,我就是觉得你总是把自己藏得很深,我很想看到你情绪化的一面。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跟我说一说呀。知己是双向的嘛,单方面的包容,我就不知道怎么概括我们的这种关系了。”

他笑了,问:“想当我的红颜?”

纪珍棠点头:“对啊,算是吧。人跟人的帮助是互相的嘛。”

钟逾白认真地想了一想:“不开心的事,似乎没有。”

少顷,又道:“情绪化可能有一些。”

纪珍棠忙凑过来:“说来听听。”

他一低眸,就能看见她意外松开的盘扣,以及肤如凝脂的锁骨。钟逾白稍稍往窗侧靠,抵住太阳穴,懒倦沉思。

“觉得你今天很美,美到让人想要拥有。”

“……”

他的声音沉静、温吞,面色也足够儒雅温和,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是在讲什么危险话,在她绷紧脊背的一刻,钟逾白继续说:“也有点嫉妒你吻过的那只杯子。”

说完,他浅笑,问她:“听起来很荒唐,这样算不算?”

纪珍棠觉得密闭的车里温度快把她蒸熟了,期期艾艾地开口:“哪、哪一种拥有?”

他仍然平静,回答道:“每一种。”

钟逾白说完,觉得余光里绷开的扣子很瞩目。他有点强迫症,最终还是没忍住,倾身往前,用手指钳住了她的旗袍的盘扣,想替她旋上。

但纪珍棠很明显地往后躲闪了好大一节。

还好被他手指擒住衣扣,不然她很可能跌到车窗外边。

他失笑,轻声地问:“又吓到了?”

钟逾白低下头,慢慢地替她扣好,简单的动作,他视力精准,在昏暗的车厢里,也没借机耗时太久,几秒结束。

“不是,我以为……”纪珍棠说着,声音低微下去。

他出声,替她说完后话:“以为我要吻你。”

“……”

“不怕。”钟逾白轻轻地替她整了整衣襟的褶,很顺手的举动,摆出一副老父亲的架势对她照料,一边又在淡定地说着儿女情长的话,揉揉她的发梢,“今天不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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