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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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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珍棠躺在房间的小床上时,看着自己空空的指关节,想到那颗沉沉的蓝宝石,遗憾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被她亲自推回去了。

纪珍棠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己配不上那颗钻,尽管钟逾白总是语重心长告诉她,这些宝贝都是用来衬她的,但她还是选择相信姑姑的那句,有多大的本事,才能配多贵的首饰。

或许有一天,等她变得和钟逾白一样厉害,等她对这些名利唾手可得的时候,蓝宝石戴在手上才能心安。

就像她不能把钟珩当提款机,也不能把钟逾白和他区别相待。

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吗?很难辨别。钟逾白说深思熟虑,但他从不把深思熟虑放在脸上。又教她要有戒备,于是她切记对人多留几个心眼。

他说我在发狂,是那个样子,说我在开心,也是那个样子。

这类人的境界想必是相当之高了,快要得道。

他口中的发不发狂,抑或开不开心,都不过是为了哄她似的。

不过要什么紧呢?能依靠一程就一程,不问结果,及时行乐,是如今至关重要的人生态度。

跟他待在一起,快乐就好。有个积极的词很好,叫做何乐不为。

脑袋往枕头上一靠,做的梦都是甜滋滋的。

第二天一早,漱完口用毛巾擦脸的时候,纪珍棠用手指碰着嘴唇,对着镜子忽然傻傻笑了。

隔一夜,感觉已经淡去,但她轻轻一抿,好似还能回味那股甘甜。

纪心荷喊她下去吃早餐。

一早晨,纪珍棠小心谨慎地望着她姑姑的面色,怕她又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所谓在人檐下过,焉得不低头,她们如果发生争执,不管三七二十一,纪珍棠要学会把错误往自己的身上揽。

最后,纪心荷还是提起:“昨天去和他吃饭了?”

纪珍棠胆战心惊,打量她纹丝不动的脸色,她不置一词,过许久才卑微地恳求一句:“我和钟逾白的事情,你能不能先不要和我爸爸说。”

纪心荷看着她。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是我很怕被爸爸胡乱猜测,又要叮嘱我这个那个。如果时机成熟了,关系也成熟了,我自己会说。”

少顷,纪心荷说:“我一早听说他不是好人,你应该也知道。”

“人怎么分好坏,是谁规定的?”纪珍棠问。

这话叫纪心荷愣住。她微叹一声:“知道了,我不管你。”

纪珍棠点了点头,心中轻微打起了鼓。

-

除夕夜,钟公馆灯火通明,却没有太多节日气氛。人心涣散的家族,各自身上都背不了几点温情,不如还在剪枝的阿姨,望着自己的杰作,笑得心满意足,说今年的梅花长得很不错。

钟逾白坐在书房阳台抽烟,看楼下阿姨的神情,尔后,叫她放下手里工作,早些回去过节。

钟珩今天也在,给他同父异母的小妹看作业。

他的脾气

很不够用,三五分钟,叱声阵阵:“我真服了,你这小孩怎么笨成这样?赶紧去查查是不是钟家的种,蠢翻天了。”

小女孩声线尖锐,喊一声什么,哇的哭了。

钟珩:“闭嘴!”他有强烈的厌蠢症,且讨厌孩子。

钟逾白往烟灰缸里揿断烟头,敛着目,微微偏头,听他们争执的动静。

池樱过去打圆场:“做不出就做不出,一道算数而已,大过节吵什么东西?”

说着,她抱起闺女哄:“哎哟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一会回房间看春晚去。”

一边哄,一边用尖锐的眼神剜着旁边的男生。

钟珩架着腿,霸占着沙发,没给一侧的娘俩一个眼神,眉心堆满了烦躁。

这个家给不了他任何的好情绪。

钟逾白站在二楼廊上,静观片刻,喊了他一声。

钟珩抬头看见他,半分钟后,他出现在书房。

“你找我?”

钟逾白坐在案前,冲着旁边座位偏一下颌,叫他坐的意思。

钟珩问:“什么事?”

“最近怎么样。”钟逾白问他。

“挺好的。”

“直博的名单下来了?”

“还没,不知道我老板今年招几个。”

钟逾白低眉想了一想,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感情呢。”他又问。

钟珩笑了:“单着呢,你要给我介绍?”

钟逾白没有这个想法,见他主动问,也不是不行:“你需要吗?”

“你觉得我需要就需要咯。”他好像叛逆期还没过,跟长辈讲话,每个字、每个表情都是刺,要让对方跟自己都不痛快才好。伤人伤己,不外如是。

很耗费精气神的一种模样。

钟逾白见他这样夹枪带棍,没计较,也没表现出丝毫不痛快。

他想起钟珩与赵斯齐那时的恩怨,想他的暴戾,又想他的执着,他在平静思忖。

钟逾白没有那么喜欢在小辈面前指点江山,用大道理和权威胁迫,他认为如果是为了教育,不必做到如此。但有时,必要的话还是要讲:“直面每一段失去,把得不到当做修身齐心的一课,都是人生的必经。”

钟珩不明所以看着他。

他凝练成一句:“不要执迷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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