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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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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阴沉的看着她,园中的仆婢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遣散了,如今整个庭院之中都是空荡荡的。

江嘤嘤眸色微闪,看出他起了杀心。但是她动也没动,仍旧好生生的坐在石凳上,抬首神色自若的看着皇帝。

能在皇帝站着的时候安然稳坐着,放眼整个天下,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但是江嘤嘤却没有丝毫的惶恐。

皇帝摩梭着指尖的玉戒,沉声道:“男人!”

很快,从后面的大殿之中,有太监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匕首,一杯毒酒和三尺白绫。

皇帝看着她道:“太子身上之伤是你所为?”

江嘤嘤当然不承认,翘唇讥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时而说是我夫君所为,又时而说是我所为,便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当初朕为你和燃儿赐婚是想提醒于他,莫要与太子相争,如今看来是朕之过错。”皇帝阴沉的看着她,“从前贵妃便被你迷惑,如今燃儿此去云州,朕断然不能有你这样一个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女人在身侧!”

之前京中就有二皇子妃,不让二殿下那妃妾的传言在。从前皇帝也没有在意过,上次太子前来提醒,他才注意到这些。

堂堂皇子,竟然被一个女子家欺压至此,夫纲何在,成何体统!

江嘤嘤好奇:“陛下就不担心,李燃知晓后,怨恨陛下吗?”

“燃儿怨恨朕的已不再少数,也不多这一桩事。”皇帝冷然的看着她,“等你去后,朕自然会为燃儿寻一个性情温淑的名门嫡女为妻。”

“陛下若想除去我,一道圣旨即可,大可不必找这样多理由。”江嘤嘤叹息一声,从容的抬手从托盘中拿起锋利的匕首,朝自己脖颈间比划了比划,接着又微微的扶了扶小腹。

“可怜夫君才丧母不久,茶饭不思了半月有余,如今又要经受丧妻丧子之痛。”

说罢,手里的刀就重重的向脖颈尖刺去。

“住手!”

皇帝忍不住呵斥。

江嘤嘤手上一个没刹住,刀刃堪堪划破皮肤,有血珠从缝隙中沁出来。她忍不住略微蹙了蹙眉,抬眸不解的看向皇帝。

皇帝沉了口气,问:“你所说的,可是当真?”

“也不过就是前些日子的事儿。”江嘤嘤眷恋的摸了摸小腹,“算一算,还未满月。”

皇帝不知道她尤为擅长胡说八道,忍不住追问:“此事,李燃可知?”

“夫君自是知道的。”江嘤嘤看向皇帝,漆黑圆润的杏眼带着微微落寞,“不过,夫君叮嘱过嘤嘤,此事恰不可张扬,毕竟夫君与太子不同,太子妃有孕是皆大欢喜,嘤嘤有孕,则只会叫人忌惮罢了。”

“夫君道,陛下想要看着江山稳固,定然是不愿看到他有子嗣的,若是陛下知晓,定然不会放过我孩儿。若不是今日陛下想要赐死于我,便是这个孩子出世,嘤嘤与夫君也万不敢将这个孩子的存在,叫人知晓的。”

江嘤嘤越掩越真,说着说着就掏出帕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泪。

李燃之前说她演技差,其实是真的,她就该效仿宁贵妃,在袖子里藏个生姜之类的。

但是未料到,皇帝竟然信了,神色有些恍惚。他也没想到这辈子会有人拿这样一戳就破的谎言,在他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演戏。

但是他脑子还在,当即就对身后的太监道:“还不快去将太医请过来!”

太监惶恐着,忙不迭失的应着是,赶紧退下了。

江嘤嘤假惺惺的擦眼泪的动作停顿住,开始思考,一会儿太医来了戳穿她的时候,她再一本正经的告诉皇帝,她是装的,有多大概率能将这狗皇帝当场气死。

皇帝神色有些动容感怀,竟然道:“燃儿也是朕的儿子,朕又岂会不盼着他能为人父。你既然有孕在身,便好好养胎。”

他还想着明日两人离京之事,眉心顷刻便拧了起来,竟然思索起是否要将人留到明年再走。

次子出生的时候,他几乎没来看过。后来宁贵妃再有身孕,他分明是欢喜的,却因为心底的芥蒂,任由皇后将人迫害流产。

如今就如补偿一般,他想完整的看着孙儿出生。所以太子妃有孕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被太子牵连。

江嘤嘤觉得他这副样子真是可怜极了,可惜宁贵妃看不到了。

就在这时候,太监带着陈太医来了。

江嘤嘤看到是陈太医,神色一瞬间就安稳了下来,迂尊降贵的将手腕伸了出来,微微叹息道:“前日宫外的大夫道,孩子尚不足月,脉象微弱,加上我身子虚弱,还要好好调养一番。如今正好让太医瞧瞧,若是可以,也正好开几副药,免得等出了京,变再难有这样好的大夫了。”

若是来的是周太医,那就是宫外大夫医术不佳,误诊了,她也是空欢喜了一场。人长一张嘴,乐意说什么是什么。

陈太医很快就明了她的意思,装作上前把脉的样子,然后恭敬的向陛下禀报:“安王妃身孕尚浅,加上身体有些虚弱

,确实要好好将养将养。”

皇帝颔首,让陈太医赶紧再处理一下安王妃脖颈上的伤。

陈太医应着是,一边利落的上药。江嘤嘤昂着脖子,任由太医缠上一层轻薄的白纱布。她是不慎划到的,伤处并不深,只是颈间皮肤过于细嫩,那轻轻一划很快就变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但实际上半天才渗出来一两颗血珠。

陈太医还没走,李燃就匆匆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石桌上放着的东西,以及旁边端坐在石凳上,脖颈间裹着一圈白色东西的江嘤嘤。

“父皇!”李燃快步走了过去,神色难看至极,“父皇支开儿臣,这是何意?”

他顾不得问安,看到一旁的嘤嘤眼圈通红,顿时看向太医:“嘤嘤这是怎么了?”

陈太医赶忙道:“王妃脖颈间受了些皮外伤,已经处置妥当了,还请殿下莫要忧心。”

他看着焦急的殿下,又看了看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的王妃,有些不知道王妃今日演的最初,有没有和殿下通过气。

思索再三,他决定闭嘴。

皇帝看着擅闯进来的李燃,眉心一瞬间便皱了起来:“不是叫你去大营巡视,慌慌张张进宫成何体统?”

“若是儿臣,今日不进宫,不知道还能否再见到儿臣的王妃。”李燃确定嘤嘤没事,这才放了下心来。

这边江嘤嘤已经抱着李燃胳膊不撒手了,看得皇帝脑壳抽抽直通,他长舒了口气,抬手按了按额角,劝告自己看在安王妃有孕在身的份上,不去计较。

“安王妃有孕在身,朕又岂会动她?”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也莫要防备着朕,你是朕的儿子,朕也是盼望着你好的。稚子何辜,朕即便是再歹毒,还不至于戕害自己的儿孙。”

李燃愣了一下,藏在袖子下的手腕就被嘤嘤掐了掐,当即明了是嘤嘤编的。他眼皮忍不住直跳,垂眸看了眼埋首在他臂弯间的嘤嘤,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重新抬首皇帝,这回语气倒恭敬不少了:“父皇说的是。”

皇帝本还想开口将人再多留一年,然而看到不欲多留的两人,终于将话咽了回去。

罢了,其实江嘤嘤说的也没有错,若是她留在京中养胎,各种阴谋阳谋侵袭之下,也不比这山高水远的路途来得安全。

当即挥了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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