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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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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知道自己落入了弘晟与弘时的圈套之中,可他却是义无反顾。

就像他知道,若弘历知道他身处险境,一样是会奋不顾身的。

可谁知弘昼前脚刚从角门跑了出去,后脚弘历就回来了。

小福子看到他时已是眼眶泛泪,差点就哭出声来,哽咽道:“主子,您去哪里了?方才我们到处都没找到您。”

“可真是把奴才吓坏了,若是您有个什么二长两短的,奴才该怎么和钮祜禄格格交代啊!“

弘历安慰小福子等人道:“别担心,我不过去了一趟茅房而已,在诚亲王府内,能有什么事?”

说着,他更是自顾自嘀咕道:“只是奇怪的很,方才我去茅房,茅房的门突然就打不开了。”

后来还是他高声呼救,等了好久这才有人过来的。

他虽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只看向小豆子道:“咦,弟弟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这下就轮到小豆子要哭了,鼻子一酸,就哽咽道:“糟了,只怕咱们中计了。”

“我们家主子他,他现在争取找您了。”

弘历略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要带着小福子等人从角门出去找弘昼,只是方才还畅通无阻的角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却被上了锁。

完了!

一贯沉稳的弘历面上都浮现了几分慌张之色。

弘历连忙道:“我们分头去找。”

只是他也是第一次来诚亲王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如何去找弘昼?顿时一个个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另一边的弘昼也是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跑着,今日天气本就不大好,虽未落雪,但天气却是阴沉沉的,一阵寒风吹来,竟发出几分呜咽之声,听着像鬼在叫似的。

幸而弘昼今日出门时身上穿的衣裳厚,如今又着急,不仅不觉得冷,只觉得浑身直冒热气,更是扬声嚷嚷道:“哥哥!哥哥!”

“你在哪里?”

无人应答。

只有呼啸的风声回应他。

弘昼隐约听见身后有什么响动,扭头一看,却见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这人影刚消失,就有呜咽的哭声传了过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闹鬼了?

弘昼眼睛瞪得大大的,顿时面上露出几分感兴趣得神色来。

上辈子他最喜欢就是鬼屋或过山车这等刺激性的游戏,来到大清,为了怕主子们受惊,就连歌舞都是选的些毫无新意的。

他顿时就来了兴趣。

他想得清楚,就算真有鬼,诚亲王府闹鬼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今日可是第一次过来,冤有头债有主,鬼哪里会找到他身上?

如今有鬼缠上自己,定是弘晟他们在捣鬼,定是弘晟他们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想必如今弘历正好好的。

弘昼心中了然,放心不下,又往前走了两步,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鬼”从他眼前一窜而过。

这“鬼”穿着白袍不说,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红舌头,不光不吓人,这笨拙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弘昼扑哧一声就笑出声来。

他今日无聊了一天,如今见有人陪自己玩玩,顿时就来了兴趣,便躲在了一棵大树后,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不多时,弘昼就见着一前一后窜出来两个装鬼的小太监,这两人一边找他一边嘀咕道:“人了?方才我还瞧见了他,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另一个小太监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咱们还是快去找吧,最好能将这小阿哥吓出个好歹来,如此咱们也好与世子交代,能回去领赏。”

弘昼一听这话更是心中了然,猫着腰躲在大树后没有出声。

两个小太监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正找人找的认真极了,只见弘昼却是突然扑了出来。

玩装鬼游戏嘛,就要讲究一个逼真。

弘昼在缺少道具的情况下也是想尽了办法,如今将身上的披风反穿,露出斑驳虎纹的那一面,胖乎乎的小脸上更是抹上雪,猛地一跳,可将两个小太监吓得够呛,吓得连连直退。

弘昼将脸上的雪抹干净,笑眯眯道:“嘿嘿,没想到吧,我在这里!”

回过神来的两个小太监行事之前压根没想到会到这般境地,当即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鬼四目相对,不知道如何是好。

弘昼脸上笑意更甚:“你们是听弘晟堂兄吩咐,过来吓唬我的吗?”

这两个小太监皆是机灵的,若不然也不会被弘晟选中,当即迟疑着不敢接话。

弘昼却与他们唠起家常:“你们可真傻呀,若真的将我吓出个好歹来,你们觉得我阿玛会善罢甘休吗?这事儿闹到皇玛法跟前,二伯能脱得了干系吗?”

“弘晟堂兄是诚亲王府的世子,二伯肯定是要护着他的,到时候替他背黑锅的就是你们两个,你们觉得自己还能活命吗?”

“你们啊,为了几两碎银子将自己的命都要赔上去,这个道理,连我这个小娃娃都懂,你们就不懂吗?”

两个小太监嘀咕几句,很快就商量出对策来,连连道:“五阿哥您说的是,只是如今奴才该怎么办才好……”

弘昼看向两个眼泪鼻涕哭成一团的“鬼”,越看越觉得好玩,想了想道:“你们可以回去与弘晟堂兄说装鬼吓了我之后,我吓得躲了起来,这样也能对他好交差。”

“如此,就算这件事真牵连到你们身上,顶多也就被打几个板子,不至于丢了性命的。”

两个小太监顿时跪地磕头如捣蒜,连声道谢,其中一个小太监更是主动道:“小阿哥,您随奴才们一起走吧?这地方怪冷的,您又头一次过来,若是没人指路,找不到出去的路的。”

弘昼却是坚决摇摇头:“我不走。”

若这事儿就这样轻飘飘落下,他可不答应,当即就道:“你们走吧,我另有安排。”

这两个小太监听说弘昼不计较这事儿,当即连滚带爬就跑了。

弘昼一点都不觉得冷,今日他穿着披风,手脚都是暖暖的,一会堆堆雪人,一会又捏捏雪球,一会更是踹一脚树,享受树落大雪的飘逸感觉……玩的是不亦乐乎。

另一边的弘历却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行人找遍了都没找到弘昼,小豆子就哭丧道:“……四阿哥,这样下去可不行,天越来越晚了,我们家主子还没找到,不如就去找诚亲王吧?”

“他到底是您们的二伯,总不能眼睁睁见着我们家主子在诚亲王府出事吧?”

弘历想了想,却摇摇头道:“不行,不能告诉二伯,得回去告诉阿玛一声。”

他虽不知道老二是什么样的人,但他想着弘昼名声在外,老二又是弘晟的阿玛,万一到时候父子联合起来污蔑弘昼怎么办?亦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白白叫弘昼受了委屈怎么办?

小豆子答应一声,撒丫子就跑开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四爷就听说了这消息,如今虽有年侧福晋有孕,但中年丧女对他来说仍是锥心之痛,当即就站起身来,更是道:“苏培盛,不必准备马车,备马,我骑马过去。”

骑马速度能快上许多。

四爷很快就到了诚亲王府,他是直奔学堂而去,瞧见门口的弘历已哭红了眼,忙道:“弘历,莫哭,将这件事与我好好说一声。”

弘历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道了一遍,比如他上茅房时突然发现茅房被锁上,比如前脚小豆子等人才见着弘昼从角门出去了,可他们准备去找弘昼时,却发现这门怎么都打不开……

四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正欲说话时,老二就匆匆赶了过来。

不知情的老二面上含笑,惊愕道:“四弟,你怎么来了?你也是的,过来之前也不差人与我说一声,惹得门房与我说了我才知道。”

说着,他更是拍了拍四爷的肩膀,含笑道:“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今日庄子上送了一头鹿过来,不如晚上我们兄弟两人小酌两杯,倒也是惬意。”

四爷一贯面上没什么表情,如今更是脸色沉沉,瞧着就叫人心生怯意。

他一开口更是到:“多谢二哥好意,只是今日弘昼在你们诚亲王府不见了,恐怕我没心情与你喝酒谈天。”

老二一愣。

他并不知道弘晟的所作所为,虽说他并不喜欢得皇上喜欢的弘昼,但弘昼若在诚亲王府出了什么岔子,他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忙道:“四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弘昼这孩子怎会不见?”

四爷冷声道:“这就要问问二哥的好儿子了!”

知子莫若父。

老二是知道弘晟是什么性子的,打从弘晟出生起,就被当成未来世子培养,再加上弘时又有霸道厉害的额娘,一向没有将家中兄弟姐妹放在眼里,行事很是张狂,他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可如今却将手伸向弘昼身上,这可是他能兜得住的?

可当着四爷的面,他也要替儿子打圆场的:“四弟是不是弄错了?孩子们之间

有个口角很正常。”

“弘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如何我是知道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虽说脾气不算好,却是心肠不坏,这事儿定有误会,有误会!”

四爷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老二也知道这事儿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连忙吩咐人去找弘昼,更是皱眉道:“世子人?把他给我找过来?”

一旁的奴才硬着头皮接话道:“回王爷的话,世子……世子和雍亲王府的二阿哥出去吃饭了。”

这下,老二与四爷面上的神色都不好看。

四爷更是知道这事儿怕是弘时也有份,想着回去与弘时好好算账。

他眼见着天色黑沉沉的,便吩咐陈福先将弘历送回去,自己带着苏培盛等人也去找弘昼。

谁知道弘历却拽着他的衣角,流着泪道:“阿玛,我不回去,您就叫我与您一起去找弟弟吧!”

他一向被钮祜禄格格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很少落泪,可如今眼泪却是越落越厉害,更是哽咽道:“我实在是担心弟弟……”

瞧见如此懂事的弘历,四爷在心里是愈发恼火弘时来,点点头,也就答应下来。

一行人便钻入林荫小道去找弘昼。

喊的喊,找的找,老二几乎差遣整个王府全府出动,恨不得掘地二尺,都没找到弘昼。

等着弘晟赶回来时,天已擦黑,他一瞧见这架势就暗道不好,硬着头皮上前道:“不知道阿玛突然找我回来可有什么事儿……”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老二就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没有半点防备的他被这一巴掌抽的脸偏了过去。

弘晟长这么大,在诚亲王府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被人打脸,是手指头都没被人动过一下得,当即瞪大眼睛看向老二:“阿玛,您这是做什么?”

老二却冲着他直使眼色,厉声道:“你说我在做什么?今日弘昼不见了,是不是你在捣鬼?”

眼瞅着弘晟要开口,他更是抢在弘晟前面扬声开口:“这事儿我已经问过你身边伺候的人,他们已经如实招来,说你与弘时一起想要给弘昼颜色瞧瞧,是不是?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畜生不如的儿子来!”

他说话高明的很,虽字字句句未提弘时,却不动声色将弘时也拽下水,言外之意就是:老四,你就算不顾及着我诚亲王府的面子,也得顾及顾及你儿子弘时的面子吧?若事情闹开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弘晟也领悟他话中的意思,低着头连声认错。

四爷却是一言不发,眼神淡淡掠过弘时面上。

这件事本就从始至终都是弘晟在主导,弘时连帮凶都算不上,可他也不能否认,毕竟他是知情的。

迎上四爷的目光,他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四爷并未接老二的话,也未当众训斥弘时,牵着弘历的手又去找弘昼。

如今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黑压压的天,呼啸的狂风……看的四爷脸色愈发冷峻。

弘历的眼泪在

() 四爷过来后好不容易止住,可如今又是担心起来,生怕弘昼害怕,更怕弘昼有个二长两短。

父子两个谁都没有接话。

弘历默默走了会,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阿玛,您说会不会是风声太大或我们的声音太小,所以弟弟没听到我们喊他?”

说着,他就打开随身带的小荷包,掏出里头青蛙形状的金口哨来,“您看,我和弟弟都有个这样的金口哨,我若吹口哨,弟弟肯定能够听见的。”

四爷点点头,道:“你且试一试。”

弘历便使出浑身力气吹了口哨。

一声又一声。

此时此刻的弘昼正躲在一个破竹筐子里头睡觉,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今日也是这般,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破布盖在竹筐上面,小小的竹筐刚好能容纳下一个他,他穿的多且又有破布遮风挡雪,不仅不冷,甚至还有些暖和。

他本就无聊,原打算躲一会儿就出去的,不曾想无聊之下竟睡着了,听见哨子声音这才醒来,出来一看,天色竟是黑蒙蒙的。

完了!

弘昼也知道这事儿怕是闹大了,想了又想,索性将计就计,将破衣裳往自己身上一裹,半死不活躺在竹筐子里,也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口哨吹了起来。

很快,弘历就与四爷寻了过来。

四爷一眼就看到躺在竹筐中“昏睡”的弘昼,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将弘昼包住,低声道:“弘昼?弘昼?阿玛来了!”

弘历凑在一旁,也急急道:“弟弟,我也来了。”

弘昼拿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四爷的手,方才他那手刻意在雪地里抓过,如今是冷冰冰的,更是虚弱开口道:“阿玛,哥哥,你们来了。”

“我,我好冷啊!”

“阿玛,哥哥,我想回家!”

四爷将弘昼抱的更紧了些,正色道:“好,阿玛这就带你回家。”

他刚抱着弘昼穿过角门,就碰见了老二。

提心吊胆的老二见弘昼终于找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连声道:“弘昼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等明日我就要弘晟上门给弘昼赔个不是……”

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朝堂外,四爷一向是个不爱计较的性子,可如今听闻这话冷冷一哂,道:“二哥觉得这等事光是赔个不是就能了了?二哥也知道,我雍亲王府不比诚亲王府枝繁叶茂,如今我膝下就这二个儿子,若今日弘昼有个二长两短,又岂是赔不是能解决的?”

老二万万没想到他这般油盐不进,拉着四爷的袖子就要往人少处走。

只是,四爷却微微退了两步,道:“二哥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了。”

老二脸色讪讪,低声道:“老四,你就非得将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吗?难道弘昼是你儿子,弘时就不是你儿子了?弘时今年也有十一岁,马上就可以说亲,这名声不好听,说亲可就难了……”

“二哥这是在吓唬我吗?”四爷面色半点不改,扫了弘时一眼,见他

压根不敢看向自己,心里是失望更甚:“弘时是我的儿子不假,可正因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我才不会包庇他。”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别说他区区一皇孙,他又并非无知孩童,做下这等事情之前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这一天的。”

说着,他更是似笑非笑道:“不过二哥你放心,如何严惩弘时是我的家事,我定不会将这事儿告诉皇阿玛的。”

老二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可下一刻,他又听见四爷道:“不过你也知道弘昼向来皇阿玛喜欢,弘昼这孩子又向来顽劣惯了的,若哪日弘昼被皇阿玛接进宫与皇阿玛告了状,这事儿就麻烦了。”

笑面虎·老二面上都有些绷不住了,低声道:“老四,你……你到底要怎么办才肯罢休?”

四爷看了眼怀中的弘昼,见弘昼眼角还挂着眼泪,更是怒火中烧:“弘昼今日足足在雪天冻了两个时辰,如今昏迷不醒,我觉得二哥打弘晟十个板子小惩大戒,应该不为过吧?”

弘晟连忙开口:“阿玛!”

老二扫了弘晟一眼,眼里满是不舍,可他又看了四爷一眼,狠下心肠道:“如此,就依了你的意思吧。”

说着,他也不理会连连求饶的弘晟,就命身边的奴才将弘晟绑起来。

很快弘晟就被五花大绑起来,有两个小太监要上前打板子。

四爷却道:“二哥,这两个小太监是诚亲王府的人,我倒是信得过,可你向来公正,不如就由我身边的人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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