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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番外-3 感情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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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傅西泠“丰富”的感情史——

在某个阳光过于明媚的周末下午, 时芷接到玲玲的电话。

她当时守在落地式大型打印机旁,抱着笔记本电脑,边等材料的打印, 边查看邮件。

玲玲电话来得突然, 时芷戴耳机接听。

耳机里传来玲玲的爆哭声, 哽咽到断断续续, 话都说不清楚。

她关了打印室的门,费力分辨着。

听好久才从各种抽噎的哭泣声、无用的情绪发泄里拼凑出事情原委。

概括起来只有六个字:

和大诺吵架了。

北方频繁高温预警, 南方却在下大暴雨, 航班停飞,万冉过不来。

时芷因刚换职位, 周末也要加班,忙到三点钟连午饭都还没吃过, 根本走不开。

天气热, 又不能放玲玲自己在外面哭, 哪怕只是中暑也很危险。

时芷要了地址, 直接把人托付给傅西泠照顾。

在她的认知里, 好歹傅西泠是当过海王的。

经验丰富,哄女生的路子总该比她多。

然后......

哭到眼睛、鼻头都通红的玲玲, 坐在人民公园旁边的小奶茶店里,和傅西泠面面相觑。

傅西泠挺头疼。

他还真就不会哄人,很多时候对时芷能够耐心且有效,大概是因为——

爱她像是他的本能。

对别的女生傅西泠真就半点主意都没有, 束手无策。

天气很闷,下午这会儿阳光最毒,水泥路面直晃眼。

时芷家这傻姑娘哭得快脱水了。

眼睛和鼻尖都通红,费力擤着鼻涕, 抽噎太久唇色都开始发白。

傅西泠听半天,觉得吵架原因就是鸡毛蒜皮的普通小事。

理智来想,不难解决,但玲玲就是陷在难过的情绪里没出来。

这都十多分钟了,总这么坐着哭也不是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吧。

傅西泠问玲玲,要不要给大诺打个电话。

像按到尖叫鸡,玲玲哭着猛嗷一嗓子:“不要,大诺要上班啊,请假过来不但要扣工资,还扣全勤!”

路人侧目,傅西泠摸着脖子,拿出哄何凡诚家小外甥的方法给了个建议。

“那要不......先去吃个冰淇淋,再继续说?”

还行,这方法算好用。

在傅西泠指了对面商场那家有名的冰淇淋店面之后,玲玲抹掉眼泪,半分钟内回头看三次,然后瘪着嘴答应了。

玲玲两口子平时都是月光族。

刚好到月底,玲玲穷得叮当响,盯着橱窗里那些口味看半天,再看看价目表。

真贵,差点又哭出来。

傅西泠点完自己的,扭头看见玲玲还在磨蹭,问了一句:“要什么口味?”

玲玲特别没主意地左瞧瞧右看看,怕买到不好吃的口味,花冤枉钱:“姐夫,我没吃过......”

“叫我什么?”

“姐夫啊,时芷姐不是都戴钻戒了么。”

行。

冲着这声“姐夫”,傅西泠当即做了个决定,所有口味都给点一遍,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冰淇淋店外面的遮阳伞下,桌面摆满。

玲玲亮着眼睛拿了个木制小勺子,挖一口这个,尝一口那个,没再掉眼泪,终于有点风雨欲止的好兆头。

傅西泠叼着勺子,墨镜很随意地落在鼻尖处,手里转着手机:“平时有什么爱好?”

“吃零食,追剧,看男人,买刮刮乐。”

好歹是结了婚的人,傅西泠也不好把人带着去酒吧里看帅哥。

但刮刮乐好办,买就完了。

“姐夫”这称呼好使,刮刮乐直接买二百张,厚厚一沓。

但玲玲刮起来也要算计着。

嘴里念着“100万”的白日梦,中了二十块钱倒是挺高兴的,再连着刮几次“谢谢惠顾”,干脆瘪嘴,又要哭。

傅西泠手机响。

时芷刚发来微信,问玲玲状态怎么样。

这是时芷第一次主动交代他做点什么,表现得挺信他。

怎么也得完成任务啊。

傅西泠愁了几秒,抬眼,问玲玲:“要不,我给你转一百万?”

玲玲还在那儿埋头用钢镚刮那些刮刮乐呢,被问懵了,愣愣地回:“啊?”

当然是不敢要什么一百万。

但傅西泠也坦白说了,“上面”给他下达过命令了,不哄好不行。

他让玲玲自己琢磨琢磨,要怎么着,心情才能好点。

玲玲刮着涂层,吸吸鼻子:“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吵架是因为两个人想省钱在家做饭,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最容易有口角,引起一系列小矛盾,慢慢累积,酿成这一架。

最后玲玲说:“要不,我再吃点好吃的吧,吃完可能就好了。”

傅西泠打了个响指:“行,好办。”

时芷在临近傍晚时分,收到玲玲的微信。

照片里玲玲和大诺已经和好,自拍挨得很近,亲亲密密地坐在高档餐厅里吃烛光晚餐。

时芷趁着不忙,给玲玲回拨电话。

玲玲挂断,为了展示高级餐厅的环境和餐食,特地打了视频回来。

摄像头转过牛排和高脚杯,玲玲给视频画面配了人声旁白:“时芷姐,你说得没错,姐夫真的是超级会哄人的啊!你好幸福!我和大诺也好幸福嘿嘿嘿......”

据玲玲这个傻姑娘说:

她见面和傅西泠只吐槽了十多分钟,心情已经开始好转(没提自己吃了十二个冰淇淋球),宛如得到重生。

并且现在对生活充满新希望(没提刮刮乐中奖共计一百二十五元),和大诺的感情也好到了新高度。

后来玲玲把这事给万冉讲了。

万冉看问题清楚些:“傅西泠哪是哄你,那是哄他女朋友呢,小傻子,你跟着沾光了。”

这些时芷都不知道。

不知道傅西泠对别人只会问“吃不吃冰淇淋”;

不知道傅西泠哄人是问人家给一百万会不会心情好些,还让人家自己想办法高兴;

更不知道除了吃和钞能力,傅西泠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要不是玲玲心大又好哄,这一下午指不定怎么鸡飞狗跳。

她心里想的是:

傅西泠那些丰富的感情史,看来还算有些用途。

时芷从来没有和傅西泠聊过他感情史这方面的话题。

有两个原因——

她本身对这类事情的好奇心并不旺盛;

以及,她认为傅西泠是海王,也认为他感情史丰富到估计聊个通宵都聊不完。

理智时候,时芷不爱聊这些情情爱爱。

感性时候,时芷不乐意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

隔天,何凡诚来家里等傅西泠,要和他出席同一场合。

人家还在告白失败的状态里,心情上有点那么不是很明媚,落座沙发后,问:“家里不能抽烟是吧?”

本来时芷在家时是不能的。

傅西泠定的规矩。

顾念着发小的状态,傅西泠站衣帽间门口,套了件深色短袖,指指厨房,让何凡诚去开着油烟机抽。

结果何凡诚摸完口袋,发现烟落车里了。

想抽还得下车库去拿,天热,犯懒,嫌麻烦,踌躇着没再吭声。

时芷最近有了她珍视的人际关系,对身边人挺照顾。

她从电脑前抬头,右手还按在鼠标上,伸左手拉开茶几抽屉随手拿了盒烟,说是傅西泠戒烟前剩的,问何凡诚是否习惯这个牌子。

“我倒是不......”

“挑”字的尾音没发完,手也伸到一半。

仔细看清楚烟盒,何凡诚收回手,意味深长地笑笑:“还是算了。”

时芷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只点头,打算继续忙工作。

她不抽烟,不了解,但隐隐有印象,在成长过程中不知道是听谁讲过,说烟放太久不好抽,烟丝会变干还是什么......

以为是这个理由,把烟放回茶几上。

何凡诚是个特别懂眼色的人,一看就知道时芷心里是另一种解释。

挺多事傅西泠不说,懒得邀那些功。

何凡诚趁着傅西泠没注意这边,压低声音给抖落出来了:“这烟不是你给傅买的么,他宝贝似的揣很久不舍得抽。我就算烟瘾再大,哪能这么不懂事呢?”

时芷还愣了愣。

她只给傅西泠买过一次烟,是从国外回来,去医院找他那次。

居然留了这么久,还遭发小调侃......

其实类似这种小事,有很多。

有时候时芷去参加傅西泠朋友那边的聚会,地点离她工作处稍近些,比傅西泠先到。

朋友们会在她落座时停下聊天和游戏,优先照顾她。

把车厘子移开,把其他水果挪过来;或者询问她吃没吃过晚饭,要不要点份辣卤牛肉面。

时芷最开始不适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朋友们打趣,说不把时芷给照顾好了,以后傅西泠也该不乐意和他们玩了。

所以时芷知道傅西泠处处把她放心上,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她觉得,这样就够了。

傅西泠说过喜欢她这款,也说过很早就对她有好感。

时芷信。

但她的确没往“唯一”这个方向想过。

和傅西泠身边的人越来越熟悉后,很多蛛丝马迹里都在昭示着,有些事情,和她原有的认知是相悖的。

起初诱导她仔细琢磨这件事的端倪,是无意间听见傅西泠朋友们的谈话内容。

那几天傅西泠有很多会要开,夜里也加班,干脆住在他家的酒店里。

他问过时芷,要不要也去酒店住几天。

时芷当时在工作,卯着劲想把十万块的年薪差给赚回来。

她脑子里都是效率相关。

觉得下班回家里更顺路、更方便,什么风月浪漫之类她想都没想,直接给拒绝了,说不去。

换来傅西泠一声“啧”。

拒绝也没用。

每天下班前,时芷都会收到傅西泠的微信,以各种理由勾她去酒店住。

食物上的勾引包括但不限于“订了麻辣小龙虾夜宵,吃不吃”“我妈煲了汤送来,来喝么”“厨师团队做了冷吃牛肉”......

也有其他方式。

有时候会直接说,“来我这儿睡”“网约车已经到楼下了”。

这些或明或暗的“勾”,成功率几乎有百分之七十。

时芷依然酷,但也招架不住傅西泠的盛情。

比如那天晚上,傅西泠在视频里按着眉心,疲惫地说电脑看太多,眼睛不舒服。

时芷打车去酒店找他,进门二话不说,把她那副防蓝光眼镜给他戴上了。

傅西泠就会有点得意,笑着的,散漫地靠在沙发里。

看她靠近,拉她手腕不放她走。

这个人戴上防蓝光眼镜也没做正经事,浅黄色的镜片挡住他眉眼长相上的攻击性,反而有点斯文败类的样子。

他亲着她,拨掉她的肩带,隔着吊带捻开内衣搭扣。

“想”和“要”都明明白白写在眼里。

在最激烈的时候,时芷被深吻噤掉声音,某种情绪满胀到无处发泄。

时芷紧紧皱眉,拽断了傅西泠脖子上搭的一款细铂金链。

他们在充斥着二十四度空调冷风的酒店房间里,依然流汗。

傅西泠无暇顾及脖颈上的微小刺痛,结束后才发现凝在脖子下侧的血痕。

再到晚上,傅西泠就发颈下快要痊愈的伤口照片给时芷。

醉翁之意。

说挺疼,可能发炎了,让她去给他涂碘伏。

有时候,傅西泠勾时芷去酒店住的理由很奇葩。

比如今晚。

时芷已经煮好晚饭了,收到傅西泠开完会第一时间发来的微信:

“我秘书养的狗会托马斯回旋,要不要看?”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锅里的咖喱牛肉咕嘟咕嘟冒泡,时芷刚尝过,牛肉已经到火候。

她叼着勺子,打字回复他,“不如说你秘书会后空翻”。

傅西泠回——

“司机会。”

“你下楼看看?”

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时芷怼他,“你到底是开酒店还是开武馆?”

怼归怼,人还是去了。

傅西泠固定落脚的房间就在办公室旁边,知道她要来,门没锁着,时芷推开房间门进去,听见傅西泠在接电话。

是傅西沣从国外打来的。

到国外留学的傅西沣还是老样子。

这才刚第二天,已经有点耐心极限,电话里声音超大,像被火燎到屁股羽毛的大鹅:“傅西泠你什么意思,和我住的到底是什么人?!”

傅西泠坐在老板椅里。

连续开会有些疲惫,手里拎着苏打水,喝了半瓶左右,靠在椅子里。

他仰着头活动脖颈,喉结滑动,脖子下侧贴着创可贴。

声音平静:“不和你说过么,一弟弟。”

“你特么没说这弟弟练跆拳道!”

傅西沣在电话里控诉,说那位弟弟吓人,家里放了不倒翁沙袋,除了学习就是在楼下客厅里哐哐哐地练踢腿。

听语气,傅西沣好像怕人家把他打死。

时芷有点想笑。

也难怪傅西泠敢和大伯他们保证,傅西沣到国外惹不出什么事。

她当时就想说,傅西沣哪有那么可信,原来是傅西泠有后手。

手机习惯性地开扬声器模式放在桌上,傅西泠轻笑:“适当运动能提高学习效率,人家是学霸,不是神经病,你不犯事,人不能和你动手。”

傅西沣还在电话嚷嚷着,傅西泠已经看见了落地窗里时芷的身影。

不再理会被迫害妄想症的堂哥,果断挂电话。

他转着椅子,面对她,眼里噙着笑:“吃过晚饭了么?”

时芷提了提手里的乐扣盒子:“正准备吃,来看你武馆开得怎么样。”

她一本正经开玩笑,他愣了愣,然后垂头笑了好半天。

“有我的份?”

“量够,味道不保证。”

“做的什么?”

“咖喱。”

说完“咖喱”,他们又相视而笑。

时芷和傅西泠有过关于咖喱的共同经历,在旁人眼里也许会成为某种暗语默契。

傅西泠上次吃到时芷亲手煮的咖喱,是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

他们吵过一架。

和好后,傅西泠和时芷说自己也得了流感,身体不舒服,时芷给他煮了咖喱。

但她自己习惯吃的咖喱是特别辣的那种,煮的时候没想起来傅西泠不吃辣这事。

傅西泠吃一口下去,蹙眉,咳了老半天,喝半瓶水才有所缓解,耳朵脖子都咳红了,还不忘对她竖大拇指。

他对她的咖喱,评价只有两个字,“真行”。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走进同一条河流”。

傅西泠却敢第二次尝试时芷的咖喱。

他拒绝了酒店后厨给他们送晚餐,坚持要吃她做的。

吃两口,发现这次并不辣。

傅西泠没吭声,把咖喱拍照往家庭群里发。

他们坐桌子同一侧。

时芷稍微偏头,就能看见傅西泠对着手机微微扬起的唇角。

他压笑,抿了抿唇。

肤色白,唇色被辣到深了许多,半年前和傅西沣打架,唇伤导致某个地方有道较深的唇纹,蛮勾人的。

但时芷想到个问题:“不是时候。”

傅西泠放下手机,偏头,和她对视:“什么不是时候?”

本来时芷是想调侃傅西泠的。

他费挺大劲把她给诓过来了,连狗会托马斯回旋这种事都编得出来。

结果她在经期,什么都不能做。

房间里的座机突然响起来,是酒店内部线路。

他按免提接听,听见有工作人员询问,餐后甜品什么时候送过来。

傅西泠说:“现在送吧。”

工作人员送来的甜品,是加了酒酿和红枣枸杞的红豆小汤圆。

很明显,傅西泠也知道她在经期。

甚至以他的头脑,一定也听懂了她那句“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他憋着没说,故意在打趣有其他想法的她。

时芷反被调侃,不是很高兴地吃着甜汤。

偏偏罪魁祸首还有脸过来占便宜,亲她沾着甜味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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