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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9 章 19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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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侍从阻拦,李清月已一夹马腹往前了数步的距离,伸手将这只鹞鹰风筝给接了下来。

细看之下才发现,她之前夸这风筝像鸟好像是夸早了。

这鹞鹰的眼睛与羽毛,在画工上真可谓是粗糙,有点像是……

像是小孩子的涂鸦画作。

但在飞在天上的时候,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去问问这是哪个孩子的风筝,去把它还回去吧。”

侍卫努力忍住让自己不要在听到“孩子”两字的时候直接笑出声来,连忙应了声“好”。

只是这刚一转头,队伍中便有人提醒了一声“公主,好像不必让人去寻了。”

这个失主已经找上门来了。

李清月循声望去,就见在侍从指示的方向,从远处跑来了个七八岁的女孩。

她快速地拨开了从远处草坡到官道这边间隔的灌木,一点没带犹豫地跳了出来,直冲到了这列旁人避之不及的骑兵面前,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瞧着李清月手中的那只鹞鹰风筝。“抱歉抱歉,这是我的东西。”

“你……”

李清月这一开口,这女孩好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跑过来得实在是太过着急了一点,以至于她的袖口还因方才和人以纸鸢较劲被挽了起来,看起来着实是有点失礼,便赶紧将其重新放了下来,也将自己头上的草屑给快速拍了两下,摆出了个乍看起来还挺端庄的样子。

就是她年纪有些小,再怎么让自己看起来举止沉稳,也总有那么几分不伦不类。

李清月暗道,像她就不会有这种问题,谁让她长得高呢。

但见对方似乎在一番目光逡巡间反应过来了她的身份,将起先对于找到风筝的惊喜变成了见到人的惊喜,李清月又收回了这一点调侃,举着风筝问道,“在还回风筝之前,总得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万一还错了人可就不好了是吗?”

在这风筝的尾端,其实是有一个字的。

她在“欣赏”着这些儿童涂鸦痕迹的时候,也没漏掉这个标记。

那是一个“韦”字。

……

“喂,你都拿到纸鸢了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不回去,我们还以为你找东西找出事了呢。”

一个比起先前那个女孩年长上三四岁的姑娘从那头跑了过来,朝着手执风筝还在恍神的女孩拍去。

这一下轻拍,让她顿时回过了神来。“啊,我没事。”

“你看起来确实是不像有事,不过,你在看什么呢?”后来的高个儿循着她目光朝东看去,就见一队骑兵正逐渐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之中,只还能隐约瞧见因奔马疾行而掠起的烟尘。

她的脸色顿时一变,“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纸鸢是掉到了行军的队伍里你还敢去捡。阿淳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是不是。”被称呼为阿淳的女孩子连忙将同伴往回去的方向拉扯⑼()⑼『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解释道,“不是行军的队伍,是……是安定公主!”

她眼神里一片炯然明亮之色,语气里难掩雀跃之色:“你看这多有缘啊,年初的时候我还在同你说,这朝堂百官之中若说我最为敬佩什么人,必定是她,今日便这样巧地遇到了!她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好了好了,你说归说,看着点路!”同伴无奈地又伸手拉了她一把,免得她在心神激动之下,直接被前头的土坎给绊倒了。“她问你的名字又未必能记得你,要知道安定公主在朝上都已是正二品了,你爹都才只是个参军呢。”

“那又怎么了。”她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答道,“你知道吗,方才我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告诉公主我出自京兆韦氏,结果公主直接说,她问的是我的名字,我答自己的身家背景干什么。”

韦淳扯住了同行之人的袖口,方才没缓过劲来才显得有些呆愣的脸上,笑容一点点扩大了开来,连带着那一双眼睛里也更显光华熠熠,“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也只有安定公主这样的人,才能直接将不在乎京兆韦氏说得如此直白。”

“然后你就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她了?”同伴问。

“那是当然,”韦淳认真答道,“就算现在她还不知道我是谁,说不定将来我还有站在她面前说起名字的机会,届时两厢映照,那将会是何等的缘分!”

“我可是想去安定公主那大都督府里做女官的!”

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个因为公主有此等敕封官职时的风光表现,才让她有了这样的决定,也并不是孩提时代与密友往来,总会将自己的志向往大一点说,而是真有这样的一份展望。

她也很觉庆幸,她的好友没觉得她这是在说什么大话,而是提醒道:“若真是如此的话你得再努力一点了,毕竟,这长安城里有这样想法应该不在少数。”

韦淳嘟囔道:“你真是擅长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打击我的话。但你……你起码还支持我的梦想。”

跟她那个一心想要升官,却没太大本事的父亲不一样。

“我还能再给你提个建议呢,”那高个儿姑娘忽然弯了弯眉眼,伸手指向了韦淳手中的纸鸢,“你不如就把这个纸鸢挂在书房里吧。古有悬梁刺股,今有见鹰奋起。可见你刚才斗纸鸢不是输给了我,是这鹞鹰本就该当往安定公主的手里走一遭。”

韦淳翻了个白眼:“……你这话到底是在激励我还是在损我呢!”

同伴没有作答,而是朗声一笑,便朝着远处跑去。“那你自己体会好了。”

韦淳气急跳脚:“颜真定,你给我站住!”

但她在急追而上的时候,被这城郊的清风吹拂在脸上,又觉得好友给自己提出的那个建议可能并没有错。

在长安城里有这等想法的同龄人不在少数。

偏偏,她不像是颜真定一般有着过目不忘的本

() 事,在十一岁的稚龄便已将国史与礼经基本通读研修了彻底,也不像是已经在安定公主麾下任职的那些人一般,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唯独能算是长处的,便只有她向来敢想敢做了。

那么用今日的这出偶遇,用安定公主那句不问身家而问名字的话来激励自己,可能真是她唯一的出路。

但她并不知道的是,将鹞鹰风筝交给她后便扬长而去的安定公主,并不是那般不在意她的存在,而是在行出一段路程后,又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京兆韦氏,普州参军韦玄贞之女,还是这个年纪……”

李清月心中思量,对于对方的身份隐约有了个猜测。

这大有可能是历史上唐中宗李显的妻子韦皇后。

但想想李显这个人都不存在了,那她应该也做不成皇后了。倒是这敢上前来讨要纸鸢的大胆做派,让人看着很是喜欢。

只可惜,李清月她如今要做的事情越来越重要,不需要一个真正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来做她的伴读,那么起码在短时间内,她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的时候会是何种场合。

毕竟,她现在得尽快赶回兖州去了。

为了防止她继续“摧残”自己才出生不久的小妹,也为了让六月里的封禅能够顺利进行,她还是尽快折返回去规训府兵、监督修桥铺路为好。

而且为了防止刘神威的炸药使用出现什么问题,或者是被人发现后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在她折返长安期间都是将其禁用的,再不回去,估计会耽误不少进程。

好在,阿耶已批准将河北道折冲府的部分府兵也临时征调进来,起码不会面临工期紧迫、人手匮乏的问题。

因兖州距离黄河不远,部分河北道的府兵来得很快。

当李清月这一行人赶赴金乡大营的时候,便在行将归营休息的一行人中,看到了几个让她很觉熟悉的面孔。

那正是当年曾经协助她在百济故地作战的大唐将士。

这些人的名字曾经被她让人一个个刻画在板材之上,这些人的面容曾经在她于台上的反复宣讲中正面相对,又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就将其遗忘。

但让李清月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她明明看到这其中有人在看到她后满怀惊喜地想要上前来打招呼,却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若不是她有急事要找刘神威,要确认一下她离开期间此地的情况,她还真想去问个究竟。

现在便先暂时管不上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那河北道过来的队正很觉无语地朝着边上的人看去。

对方确实是比他早来到兖州做事,但别忘了,他和安定公主是曾经一起作战的关系,刚才他都看到公主朝着他们这边以目光致意了,正该趁机上前去先叙旧,后表一番忠心的。

这人平白无故地将他给拦下来算怎么回事。

“你太放肆了!”那人一板一眼地答道,“安定公主有神灵庇佑,岂是你能这样

随便在军营中以这等方式问好的。()”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队正卡壳了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没毛病吧?”

什么叫做他不能随便以这种方式问好?公主此时又不是在执行公务的状态,难道还要他三跪九叩地上去行礼不成。

他正想看看对方是不是被连日的晴天朗日晒晕了脑袋,就被对方先一步给拉扯到了一边,神神秘秘地叮嘱道,“你才来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兖州本地的人最清楚,从此地到泰山要将官道拓宽需要打通多少处障碍。”

“可经常是我们白日里还在说前头需要花费多少天的时间,晚上那边的大石小山就统统没了踪影。安定公主总说这是她手底下的精兵干的,但我看,只有天兵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说得很是笃定:“而且别以为我和其他同伴一般睡得熟。前几个月我偶尔会在夜半听到一种很奇怪的闷雷之声,必定与那头的变化有关!”

队正:“……可这也未必一定就与安定公主有关啊,说不定你只是想太多了。”

“我想多?我一点都没想多!”那人面色一沉,仿佛对于对方提出的质疑很觉不满,“那你要怎么解释,公主回去长安的这一个月里,这头就再也没出现这样的神异情况?”

“若不信的话,就看这几日的变化好了!”

队正哑然。

又听对方继续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对外说。”

“这又是为何?”

这河南道的队正言之凿凿:“你不知道,历来修路都要死不少人的,此次封禅只有半年的筹办时间,还是修路到泰山去,怎知不是如此。现在有安定公主暗中引神明相助,才有我等今日的太平,万一说出去,给公主惹来麻烦怎么办?”

“那……”

“所以我们偷偷给公主建了个祈福的长生牌位,你要不要一并去拜拜?拜完之后,再往公主面前走就安心多了。”

“我——”

不是他觉得对方在说谎,而是他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胡扯。

可在夜半之时,当他从梦境中惊醒过来的时候,他当即惊觉,在北面真的传来了一阵闷雷之声!

……

“你是不是又对这个炸药做了点改良?”

李清月朝着爆炸烟尘逐渐平息的方向看去,确定自己的眼睛应该没有出错,这次爆炸的效果比起一个月前还要好上不少,但刚才被刘神威送到那头的炸药分量,却很明显不如上一次多。

“正是!”刘神威兴致勃勃地解释道,“难怪说实践尤其重要呢,之前在辽东那边我都不敢加大分量实验,便觉得研究中总有点什么转不过弯来,现在方知到底是缺了什么。”

也正是趁着他在这一个月中能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他又灵光迸现,做出了不少改进的操作。

现在正到了测试的好时候。

他往前挪了一步,满肚子的激动都变成了此刻的摩拳擦掌:“公主,你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我们标示了几十处需要用爆炸代替挖掘的地方,要不——”

“一口气全炸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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