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五十七章(1 / 2)
曾经能够震天撼地的古老山岳巨龙。
若陀龙王的故事在璃月的历史中留下了笔墨浓重的一笔,而每一位对它有所印象的人,都会这样形容它。
在魈的记忆中,这位前辈曾经随帝君左右与他并肩作战,并且在魔神战争中立下无数战功,只可惜好景不长,就算是再古老的巨龙都抵挡不住天理降下的“磨损”,磨损就犹如诅咒一般,磨灭了若陀龙王与战友们互相立下的誓言,一切的情谊在岁月流逝中荡然无存。
嗯,表面上似乎是如此。
若陀龙王在那个时候,甚至向层岩巨渊的璃月民众发动了袭击,与璃月的诸位仙家彻底反目。
也正是当年,帝君让璃月的仙君们驻守璃月各处,而他一人以一己之力与若陀龙王一路交战至南天门处,最后将若陀龙王彻底镇压于伏龙树之下。
帝君在那日战斗之后,回忆当时的场景时,却苦笑着叹息了一句,若陀并非是技不如人,只是在最后一刻意识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忆起了磨损之前的往昔,因此甘愿被他封印。
自此之后,世间再无若陀龙王,只余下伏龙树下被镇压的摇撼山岳的巨龙,它的眷属岩龙蜥们也一同蛰伏在了璃月的岩层之中,大多不敢轻举妄动。
魈对于若陀这位先辈并不是特别熟悉,毕竟他在年少时就是相当寡言的夜叉,不擅长与仙家交流。只是他明白帝君对于那位的情谊,帝君还有理水和削月两位真君,他们几乎在每个海灯节的时候都会在旧友的封印前摆上酒菜小聚一番,似是纪念。
只是……
只是,他们的这位先辈,这位若陀龙王,它怎么会突然挣脱开了封印冒出来?甚至一巴掌将他面前的深渊使徒们都拍成了纸片?
起初,魈的第一反应就是帝君施加给若陀的封印被松动,因此它在今夜重现人间,刚想保持警惕,仰头时却看到……
却看到小姑娘坐在若陀龙王的脑袋上拍手,她摇晃着双腿,盘起来的花苞头俏皮可爱,她不像是坐在若陀龙王的脑袋上,倒像是坐在的一位和蔼长辈的肩头,没有丁点儿害怕的模样,反而是睁着大眼睛没心没肺的就开始对他挥手了。
“魈哥哥——”
魈:“……”
原本他以为自己在遇到悠依之后,心态就越来越沉稳了,不会再因为她做出的某些惊世绝伦的举措而产生动摇了。
啊,他错了,错的蛮彻底的。
她居然能把若陀龙王从封印里面揪起来,还大咧咧的骑在人家脑袋上喊龙龙大伯。
此刻的魈的一口气都险些没有提上来。
而面对曾经这位反目成仇过的前辈,魈还是警惕大于敬重的,他可是亲眼见证过震天撼地的山岳之龙的力量,他握紧了和璞鸢,轻声喊了一声前辈,却是浑身紧绷的站在原地,时刻提防着若陀龙王下一步的动作。
若陀却是环顾四周,发现刚刚那帮小虫子已经被踩成元素粒子之后,低下头俯身,好方便头顶的小姑
娘顺着它的鼻梁骨一溜烟滑下来。
悠依扶着若陀龙王的面庞摇摇晃晃的站稳在地,魈在旁边赶紧紧张的伸手将她接住,表面强行镇定,其实心里仍旧在心惊肉跳,生怕这位前辈突然暴怒。
若陀的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夜叉,倒也可以理解他的戒备。
“我记得你……你是,被摩拉克斯从某个和梦有关的魔神手中,救出来的小子。”
若陀龙王的鼻孔喷了喷气,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丝对往昔过去的怀念,却并没有魈设想之中的敌意与威吓。
魈拖住了悠依的腿弯,好让她趴在自己怀里,防备终于卸下了些许,愣愣的回了一句是。
“这么多年,你的变化倒是……”若陀龙王的话语拐了个弯,喃喃念道:“怎么和没怎么变似的,个头也不见长。”
魈:“……”
“摩拉克斯还克扣了这些眷属孩子们的饮食不成。”
魈磕磕巴巴道:“帝,帝君并未如此……”
“罢了,莫要这样紧张。”若陀龙王舒展了一番身躯:“我只不过是在与小辈友好交流罢了。”
悠依在旁边探了颗脑袋:“龙龙大伯是好人。”
她红着脸说:“刚刚深渊使徒太能追了,我用风元素力卷走了还会有更多跟上来,它们追,我跑,就一路跑到了龙龙大伯的家里。”
“龙龙大伯让我骑到它身上,他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就说有很多深渊教团在对我们不利,魈哥哥还在苦战,他就出门啪嗒一下拍走了门口的深渊法师,又带着我跑到魈哥哥这边,轰隆一下打跑了深渊使徒……”
若陀龙王仰起脑袋,显然对这孩子的话语相当受用,它享受着小辈滔滔不绝的夸赞,形容它如何威武的英姿。
而魈也逐渐松开了握住和璞鸢的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前辈,您……”魈顿了顿:“莫不是,已经回想起来了么?”
若陀龙王的目光移向了魈怀里的小丫头,眉眼里透露出长辈对小辈的慈爱,缓声道:“托她的福。”
原本由于天理的磨损,外加日复一日的被困在树下的封印中,足矣让它神志不清,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老年痴呆失了智,几乎谁也不认识。
因此,它会愤怒于人类对地脉的毁损,日复一日的憎恶人类,遗忘了与仙家旧友的过去,将摩拉克斯在内的所有存在都打上了与之为敌的标签。
但是在那个小丫头降临至结界的那一刻,她的手掌正式触碰到自己身躯的那一瞬间,磨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和逆转,它仿佛这辈子的头脑都没有那般的清明过,他对自己封印之前的一切做出了短暂的复盘,随后终于释然。
其实只是十分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让摩拉克斯与璃月的民众们商议一番,莫要那样开采层岩巨渊,破坏地脉,给岩龙蜥们圈出属于自己的栖息地,再植树造林,保护好地脉环境……
其实整件事情,都是非常轻松就能通过商议可以解决
的事情。
自己当时怎么会一直憋着不与摩拉克斯商议交流,最后一个想不开,就全面开大开战了呢?
它在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算了,毕竟不能将当时磨损的大脑和如今已经全方面清明的大脑作比较。
而若陀龙王重新降临人世时所造成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很快便引起了多方面视线的注意力。
若陀在地上刨了刨爪子:“我该回去了。”
魈上前一步:“您……”
莫不是要回到层岩巨渊的地脉深处?
“想什么呢,摩拉克斯又没有说曾经的一切就能那么一笔勾销,我当然是回到树底下该干啥干啥。”若陀龙王没好气的回答。
可以看出来它还沾点傲娇属性,自愿继续被封印。
而悠依却依依不舍的抬起手,从魈的怀里钻下来就轻轻摸了摸龙的鼻翼:“龙龙大伯不要走好不好?树底下太荒凉了,结界里面除了钟离先生的柱子什么都没有。”
“摩拉克斯如今的名字是叫钟离么……还有,喊我若陀大伯。”若陀龙王灵光的大脑一闪:“所以,这孩子就是摩拉克斯他的……”
魈抬手轻轻咳嗽了一声:“并非,帝君大人如今还未成立家庭。”
若陀龙王微微一怔,然后啊哈哈哈的笑道:“原来如此,摩拉克斯那家伙他至今还是单身,那我便平衡了。”
赶过来的众位仙君本以为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会是一番苦战,毕竟那可是挣脱了封印的若陀龙王,指不定会给璃月带来一番怎样的苦战,结果刚过来就听到若陀在这边爽朗一笑,发出了如此感慨。
众位仙人沉默了一刻。
说实话的,这年头哪个仙人还不是个单身呢?
不过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钟离。
钟离:“……”
若陀龙王只当没有看到身后的众人,它迈开腿快步想要离开,小丫头却在身后拖住了它的尾巴尖,两只腿定在原地,摆出了拔河的架势。
“不,不行,龙龙大伯不能就这样走——”
若陀龙王无奈只好停下了步伐,但是它的目光没往后移,也特意避开了钟离此刻透过来的凝视。
只是岩王帝君还是与曾经一般擅长直球,他直接停在了旧友面前。
他的第一句话并非是诘问若陀龙王究竟如何挣脱开了封印,毕竟对方周身上下丝毫不见一丝敌意杀意,也并非上来就要与旧友一同叙旧,而是唇角微微上扬。
“要一起去喝一杯么?”他轻声问。
“……”
若陀龙王巨大的龙形被金黄色的光辉笼罩,而在光芒消散的时候,他已然变成了一位金棕色长发略带几缕明黄色挑染的青年,他的长发就像狮子的鬃毛一般毛茸茸的像四周炸起,看起来尖锐却摸起来柔软,他个头高大,肩宽腰细,肌肉结实,野性十足的面庞上还带着几道奇异的金红色花纹。
化为人形之后的若陀龙王上
前一步(),抬手握拳?[()]?『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与面前的钟离轻轻碰了碰,咧齿一笑时,虎牙在唇下显眼无比:“啊,好啊。”
闲云看了一番面前的大变活人,然后她杵了杵变的目瞪口呆的削月筑阳还有璃月叠山二人,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喂,学学人家吧,盗宝团甲和盗宝团乙。”
“……”
—
这一夜,注定是相当漫长的一夜。
在漫长的岁月变迁之后,长久未能相见的旧友终于重逢,放下了曾经你死我活的芥蒂,在月下把酒言欢。
而他们也自然交谈起了璃月的深渊教团作乱一事。
“那些小虫子啊,啧,其实之前我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察觉到它们在叽叽喳喳了,只可惜我当时置身于封印里,也根本没办法对付它们半分。”
“前些日子我还似乎透过地脉的流淌感知到他们将一个人类少年带往深渊,那可真是……”若陀龙王意有所指,他端着酒杯,侧眼望了一眼旁边的小丫头示意:“你可要护好这个小丫头的周全。”
“自然。”
悠依从俩个人的中间钻了出来,她歪了歪头,问道:“有少年被带进了深渊?深渊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她还记得之前的深渊法师说过想要将她献祭深渊,导致阿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直接送它去见了深渊。
若陀龙王和钟离对视了一眼,前者直接夹了一大块烤肉塞进小丫头的嘴里:“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多吃点,多吃点长得高。”
悠依:“唔唔唔。”
可是话又说起来,他们越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真的就会越好奇。
于是她就只好给朋友们写信去问。
那维莱特的回信里说,如果她胆敢再独身一人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就要休假半天,去璃月找她的家长好好聊聊。
悠依:“……”
芙宁娜姐姐在回信里面说,那维莱特收到信以后很生气,不过多半还是在担心你,枫丹为此还连续下了两天的雨。
悠依:“咕。”
莱欧斯利最近很忙,他在梅洛彼得堡将犯人们管理的井井有条,还光荣的成为了枫丹最年轻的典狱长,不过他在收到悠依的信件以后还是及时回了信,信件前面是在让她照顾好自己,后半部分总结一下就是如果你这丫头再搞事情我就把你从璃月拎到枫丹往梅洛彼得堡里面关两天。
悠依:“……”
这和璃月人恐吓小孩子说,如果不听话,不好好吃饭睡觉的话就叫千岩军把你们抓起来有什么区别呀。
不过,在艾尔海森的回信里,她倒是看到了很多具有学术探讨意义的有关深渊的信息。
在绝大多数须弥学者的眼中,深渊代表着毁灭与混沌,是不可直视也不可言说的神秘领域,曾经须弥就有想要以深渊为题材写论文的学者,莫名其妙的被神隐了。
悠依:“……”
须弥的学者真的是为了学术而无所不用其极啊,甚至为
() 了写论文被深渊“神隐”了。
艾尔海森也提到,也有不少学者觉得深渊是来源于世界之外的神秘力量,总之众说纷谈,唯一能够验证的就是那绝对是个危险的领域,是个十死无生的地方。
似乎是看穿了这小丫头心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艾尔海森在末尾说,倘若你如此对深渊感兴趣,那就把我随着信件邮过来的十套数学题做完,保证你在写作过程中切实感受到深渊的可怖之处,从今往后再也不敢直视深渊。
悠依:“……”
艾尔海森实在是太贴心了。
她赶紧把堆到面前的数学题库库塞进了柜子里面锁好——她宁愿多背一百句仙家咒法也不愿意多写一句数学题,啊哈。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她淡忘到一边,悠依每天跟着闲云师父他们游山玩水,和钟离还有若陀龙王一道下棋看他们吹水,陪着魈巡视璃月国土,回忆起用元素力作战的方式,熟悉璃月的武器。
绝大多数璃月人都很会用长枪,甚至钟离先生还有魈哥哥他们都是用长枪的,悠依用起长枪说来也顺手,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闲云就带着她一起试用法器。
结果还是不太对劲。
那要么就是优雅的单手剑,女孩仗剑走天涯,颇有女侠侠肝义胆的意味。
或者与甘雨一般,一面使用仙家术法,一面使用弓箭攻击敌人?
悠依她每一种武器都能很快的上手,学到精髓,夸她一句诸武精通也不为过,可是她在熟悉这些武器之余,却总会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上手了,却没有完全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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