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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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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时归自然不知旁人对她的议论,她只是为车厢里越来越多的东西感到烦恼,什么香囊团扇手书膏脂佛手香,这些东西小巧精致,又能长久存放,只消一个小地方,放着也就放着了。

可在她对面的桌子上,除了要当晚膳的热包子,另有许许多多的果腹糕点小零食,每一样都要占桌面的很大一块。

堆到现在,桌底下也全是各色吃食了。

偏偏又因这全是太子买来的,她不好意思丢弃,就只能看它们越攒越多,越摞越高,侵占了小一半的马车。

时归原想跟周璟承说,不要采买这么多东西了。

可随着沿途的镇县多起来,周璟承大半时间都不跟着队伍走,等他好不容易从外面回来了,又是到了天黑的时候。

他只管将新买来的东西给时归送来,来不及说几句话,就匆匆说了告别,有时天色太晚了,他更是连来也不来,只管将东西交给时一时二,请他们代为转交。

时一抱着满怀的东西,不止一次想问——

阿归可是答应了太子什么?

可他看着时归为难的表情,又默默将问题收了回去。

就这样走了半程,买了半程,也送了半程。

时归从一开始的扭捏,到后面的为难,临近京城时,已能坦然接受太子送来的所有东西,甚至不经对方同意,直接将多出的吃食分给同行的人了。

旅途枯燥,她就把玩把玩那些小物件儿,偶尔瞧见了好用的,便挑拣出来,或再分一份送回周璟承那处去。

时间抚平了两人之间的疏远,再见面时,他们也能如之前一般说一会儿闲话,或分享一二趣事了。

随着队伍离京城越来越近,时归也放下了最后一点警惕。

谁知就在进京的前夜,周璟承再次将时一和时二打发走,身边只留了他的心腹。

时归心头一跳,莫名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片刻沉默后,周璟承开口:“阿归。”

时归绷直了身体,生怕他又问出什么难答的问题来。

可许久过去,周璟承只问:“阿归可有讨厌孤?”

时归呐然,受不住他的目光,颇是狼狈地偏过头去,过了好半天,才轻微地摇了摇头:“……没有。”

且不说周璟承并没

有做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来,光是两人从小相识的情分,也能让时归对他多出许多宽容去。

倘若太子不是太子……

时归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曾想过日后的事,但若一定要她挑选一个夫婿,她还是更倾向于相熟之人,也省去互相了解磨合的过程了,那也太麻烦。

周璟承释然笑道:“那就好。”

至于好什么?他没说。

得到答案后,周璟承自顾自下了马车,转身命人尽快清点,只待来日一早,便可直入皇城。

他们是去年六月底离开的,原计划的年底回城,因中间发生的许多变故,硬是拖延至来年三月。

也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怎的,进了京城后,时归就满脑子都是阿爹了,久违的思念涌上心头,让她不禁红了鼻头。

皇帝体恤太子等人疲乏,免了众人觐见。

于是车队进入京城后不久,就被一道挺拔的身影给拦下。

时序身着蟒袍,高坐于马上,视线在车队中巡视一圈,只待找到时一和时二的位置后,就知他要找的人在何处。

而外面的轻微异动,也让太子露了面。

时序没有下马,与马车上的太子遥遥相望,半晌方行了一个半礼,复道:“见过太子殿下,有劳殿下此行照顾,臣是来接女儿回家的。”

只在他话音刚落,周璟承身后就传来一道脆生生的“阿爹”,时归再也等不及,慌慌张张从他身边挤出来。

在看见时归的那一刻,时序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

他再是想对太子不假辞色,在女儿面前,也忍不住以笑意为主,高高兴兴应了一声,又招手道:“阿归来。”

时归迫不及待,好歹还记得问周璟承一声:“殿下,我——”能不能先跟阿爹回去了?

周璟承未等她说完,中途打断道:“原是公公来了。”

“孤看公公驾马前来,只怕没有时归的地方,既如此,倒不如孤再多载她一程,且将她送回时府吧。”

时序面色一沉:“不劳殿下费心。”

周璟承面色如常:“公公客气了,不费心。”

时序:“……”

他气极反笑,正待直接将人抢过来。

谁知周璟承先一步有了动作,低头钻回马车中,顺便提醒时归一句:“快快进来,小心马车颠簸,磕撞了脑袋。”

“啊?”时归整个人都傻了。

但凡街道左右没有百姓围观,但凡皇宫的御林军没有随行,时序总要让他明白明白。

可问题就出在,他与太子周围,站了太多围观的百姓。

时序几乎维持不住表情,眼底的杀意翻涌不断,忍耐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走!”

而在他们之后,百姓们的议论断续响起。

“刚刚那位就是太子殿下吧?素问太子殿下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

“还有与殿下说话那位,便是司礼监的掌印

大人吧?我之前只知掌印受陛下信重,原来与太子殿下关系也不错。”

“可不是,你们没听见嘛,殿下要亲自把掌印的女儿送回家里去呢!殿下与掌印,必然也是联系紧密的!”

也亏得时序已经走远,不然听到这些,还不知如何怄死。

好在周璟承说送时归回家,就真的只是送她回家。

时序见他既没有绕路,也没有多说话,心底的怨气才算消下去一些,等见到时归从马车上下来,更是顾不得太子了。

他旋身下马,三两步上前,张开双臂,将飞奔过来的时归接住,用力在她背后拍了拍:“好好,总算回来了。”

时归眼眶一红:“阿爹……”

只是听着耳边的哭腔,时序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心底熨帖,愈发后悔叫时归出去这一趟了。

说到出去……时序目光一凛,忽然想起某件极重要的事情来。

即便他们还没回府,即便太子还在后面虎视眈眈,他还是有些等不及了。

时序问:“这回去北地,太子可有跟阿归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若是以前,时归或许不明白阿爹是在问什么。

但经过回程这一路,她面上一红,声音都变得轻飘飘起来:“啊……好像,阿爹是问,那什么……太子妃吗?”

时序不过试探性一问,猝不及防得了这么一个回答,整个人都惊住了,一把将时归放开,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你答应了?”极度的震惊之下,他的音调都变得尖细起来,回首就对周璟承怒目而视。

时归看阿爹误会了,赶忙抓住他的手,连连摇头否认:“不不不,没有没有,阿爹你想错啦!”

她担心旧事重提,又惹了太子伤心,只得压低声音,用只她和阿爹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我不太想成亲,就拒绝了。”

乍悲乍喜,时序用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他看向时归,见她又是点了点头。

他继而望向不远处的太子,便瞧见了他的凝重。

这一刻,时序只想仰天大笑三声。

“咳咳咳——”从没有像此刻一般,时序面对太子时,能产生一股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他松开扶在时归臂上的手,走到周璟承身前去,沉吟片刻,终耐不住窃喜,装模作样道:“要是早知道这样,咱家当初就不拦着了,只管叫殿下找阿归就是。”

他拦在太子面前,那叫棒打鸳鸯,那就不通人情!

可时归自己拒绝了,那任谁也挑不出错处去。

时序美滋滋道:“害,这可真是!都是咱家多此一举了,之前对殿下多有不敬,还请殿下海涵才是。”

周璟承无言。

时序又是躬身问候一声,难掩脸上灿烂:“既然如此,殿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臣府中简陋,只怕怠慢,恕不招待殿下了。”

“殿下麻溜儿走呗?”

周璟承:“……”

他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冷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而时序更是无意接待,说完赶人的话后,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不欢迎:“御林军呢?没瞧见殿下面露疲态了吗,还不速速护送殿下回宫!”

后面的御林军闻声上前,用眼神向周璟承问询。

周璟承吐出一口气,遥遥忘了时归一眼,却因她的躲闪,最终也没能再跟她对视一眼。

周璟承微微欠身:“孤说到做到,当不再主动出现在时归面前。”

但他的人或物,便不一定会自我拘束了。

说到底,周璟承还是不愿这样轻易地放弃了。

若时归有喜欢的人,那也就罢了,可偏偏,她不曾有中意的对象啊。

周璟承离开的背影颇有些落寞,但落在时序眼中,那便格外好看了。

“啧啧。”他拍了拍衣袖,“这可真是咱家这一年里,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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