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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影之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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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生嘴上答应,说完好好好又噗嗤一声,继续捧着肚子前仰后合。

吃完饭,他们难得没干自己的事,一起缩在沙发里看电视。

“我好像才知道,原来惠还有个姐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看着电视中的画面,鲤生突然提起这件事,“一开始我还以为家里的那些东西是……其他人的,没想到是姐姐。”

伏黑津美纪在一年前被诅咒,现在还在医院——这种事没必要告诉泉鲤生。

“我和津美纪都是被留下来的。”伏黑惠说。

“哎。”鲤生叹了口气,往伏黑惠的方向挪了挪,手掌搭在他的小臂。

伏黑惠以为鲤生会顺着提起那个男人,这几个月他也学会了怎么更加不动声色,可以摆出成熟的样子和对方慢慢探讨。

但泉鲤生什么也没说,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电视中的节目从整蛊娱乐放到晚间电视剧,又到深夜档,鲤生刚想说好像有点晚了,还没偏头,肩上落下了重量。

少年翘高的黑发扫到泉鲤上脖颈,因为正处快速成长期,脸上的软肉一点点消失了,正靠在鲤生肩峰上一点点下滑。

尽管如此,扣在一起的手没有松开的架势。

伏黑惠睡着了。

“既然困了告诉我就好了啊……”鲤生小心往沙发靠背仰了仰,让伏黑惠能睡得安稳些,又单手艰难扯出毯子来把两个人都裹住。

“晚安,惠。”他说着,和拢掌心,也闭上了眼。

***

泉鲤生又做了那个梦,是之前发生的事。

晚上十一点过,自己在书房里对着写下的东西冥思苦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很想干脆删掉重写,但截稿日又快到了。

这个「快到了」还是相当自欺欺人的说法,再过一个小时不到,禅院研一的问候就会准时来临,一分一毫也不会差。

发着愁,外面传来钥匙的开门声。

鲤生一开始以为是伏黑惠,想着,惠昨天不是说这个礼拜不会回来吗,还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走进书房的不是伏黑惠,是他的父亲,伏黑甚尔。

那个时候,泉鲤生已经有段时间没和甚尔见过面了。鲤生在忙着赶稿,甚尔则不知道在

() 外面做什么。

似乎是有发简讯,但鲤生没理。

一见到伏黑甚尔,鲤生立刻意识到他刚做了什么。

“惠把你的换洗衣服全扔掉了。()”鲤生说。

伏黑甚尔完全不在意自己浑身的血腥味道,他贴身的黑色速干衣沾了不少血,渗到连帽卫衣,又滴落到地板上。

只能说谢天谢地,在这种状态下他还知道稍微遮掩,没有被楼下的安保人员给拦下来。

男人敛着眼,一言不发走到书桌后,直接把泉鲤生从椅子抱上了桌,桌面的东西被扫到一边,笔记本电脑也哐当一下掉在地板上。

“稿子!我的稿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鲤生没功夫理会男人的神经。

伏黑甚尔在和人动手之后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单调的暴力会诱使身体陷入短暂错乱。

那股错乱没有其余发泄的渠道,只能浸泡进血液,呈现出亢奋。

他惊呼着,想跳下去检查自己在研一那里的信誉是不是又要完蛋了,手刚伸出去就被扣了回来。

明显的体型差和双方的力量差异让泉鲤生根本无法挣脱。

“我突然想起件事。”甚尔控制着手上的力道贴上泉鲤生的脸。

这对他来说有点难,就像想徒手从案板上捻起吹弹可破的豆腐块,因为太小心,滚烫的掌心甚至有些抖。

“我管你想起什么事,滚开啊,让我看看我的稿子——!”

甚尔轻笑了声,看着青年因为愠怒泛红的脸,漂亮的水蓝色眼睛里带着十足的控诉,像是随时都会跳起来给他两拳。

他松开手,撑在泉鲤生坐上桌的大腿两侧,头埋进对方颈窝。

“惠快成年了。”他说。

“多亏你还记得……让开让开!”

“看来你也很清楚。”

“……伏黑甚尔,其实我发起火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男人又开始笑,鼻尖顶在青年锁骨凹陷的地方,蹭了蹭,高热的吐息喷洒在皮肤上。

鲤生被激得发抖,受不了他了,后仰想要跑,却被男人一只手就揽住了大半圈腰,强硬往回带——他把鲤生紧紧抱在怀里。

“那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听到这话,泉鲤生吓得一僵,转而恼怒,伸手扯住他头发,也不管自己手掌有没有沾上谁的血,拼命向后拽。

“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平时完全不像个父亲就算了,怎么还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你知道惠什么?”

甚尔还是笑着,头抬起来正对泉鲤生。

散乱黑发下的绿色眼睛懒懒散散,杂糅着男人特有的颓唐和凌厉。

“看来你不知道,你现在知道了。”

和他对视几秒,鲤生脑子里只剩下了愤怒,什么稿子什么死线,全部忘记了——好混蛋的家伙,怎么能莫名其妙混蛋到这个程度?

混蛋还在说:“今天下手的那位小老爷有个好儿子,哀求我放过他的继母。你

() 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闭嘴。”

“「成年后我是想带她离开的,那个男人您怎么都无所谓,死了更好。」那个孩子这么哭着。”

“闭嘴!”

“所以我就想起来了。我本来是想放过算了,又想起来买家要他们全家的命,有点不凑巧——摸手机?你要报警么?”

“你闭嘴!!!”

伏黑甚尔轻松地从他手里拿走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又凑近了亲他的眼睛。

“警察不管黑手|党的那点破事,也不管别人家里的那点破事……你哭什么?”

哭个屁,被气的!!!

愤怒之余,泉鲤生思考起自己给他家里钥匙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大错特错。

不该觉得这个狗东西可怜就心软那么一次的,还不明白吗,他压根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

眼看着真的把人惹毛了——尽管知道惹毛了也不会怎么样,泉鲤生答应了伏黑惠和他当室友,那就不会再一言不发就悄悄溜走——伏黑甚尔松开他,后退一步。

从这个角度来说,还得感谢一下自己儿子。他心不在焉想着。

泉鲤生两只手胡乱抹掉被气出来的眼泪,原本手上沾着的血污也被蹭上去,越抹越脏。

甚尔又从桌上抽出纸来给他擦脸。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本来是想找惠,结果只有你在。”甚尔擦得还算认真,手指偶尔掠过鲤生的脸。

他慢悠悠说着:“想告诉他一声,我还没死呢,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死不了。”

***

伏黑惠比泉鲤生要先醒,试着活动才发现浑身僵硬,脖子稍微一动就能听到骨头的哀鸣。

而且整条胳膊都麻了。

因为泉鲤生枕着他的胳膊沉沉睡着觉,一整晚,现在也是。

伏黑惠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没有动,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是在午夜档刚开始的时候。

上演的剧集实在太无聊,但泉鲤生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他也就没说什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好像是鲤生第一次没有回到影子里睡觉吧。他睡着之后安静得过分,虽然平时也很安静……好像是不一样的。

除了呼吸的起伏外没有其他动静,凑近的话能很清楚看见他脸上的细绒,压根不像他所说的自己是个快奔三的成年人。

其实除了某些时候,他的言语行为也看不出年龄,好像被凝固在了某个瞬间。

在那个瞬间的泉鲤生是轻盈的,所以就连时光这种残酷的东西也不能动摇什么。

伏黑惠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呼吸间,泉鲤生缓缓睁开了眼。

因为刚醒的缘故,他的眼睛里很空,没有平时的情绪在。

“惠……?”泉鲤生嘴唇动了动,接着,整个人向后退开,眼底也出现了名为「抗拒」的情绪。

骤然离开让鲤生的手掌猛地陷入了影子里,「抗拒」中又多出了「惊慌」。

伏黑惠没来得及去探究为什么,习惯性抓住他往前拉。

惯性让鲤生扑在了他的身上,好在并不重,身后又是柔软的沙发,并没有什么影响。

“鲤生?”伏黑惠喊着,抬头看见对方正越过沙发看着书桌的方向。

他顺着看去——那是禅院研一昨天送来的花。

伏黑惠不懂照料鲜花的技巧,仅仅用清水浸泡枝干截面的鲜花经过一晚有些蔫,几片花瓣掉在塑料瓶边上。

伏黑惠感觉到泉鲤生深呼吸了几下,接着是自言自语的低喃。

“冬至快到了……”他说。

“什么?”伏黑惠问。

泉鲤生这才慢慢坐起来,揉了揉脸,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梦。”

“是噩梦吗?”

“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鲤生轻轻说完,笑了笑,“早安,惠。”

他跳过了这个话题,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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