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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霜总是背对着他。

沈怀霜一动,钟煜也睡不着。

夜里闷到不行,钟煜会和他一起搬出去,幕天席地,就睡在屋子前的长廊下。长廊下还挂了风铃,风过的时候,叮叮作响。

清水般的声音像缠了谁的旧梦,也和他们最早住在一起的那一天一模一样。

钟煜总是有办法找来这些旧东西,沈怀霜不好睡,他就把他抱在怀里,用冷水擦过他的额头、臂膀,笑着和他说:“是不是你以前和我说过的旧法子。拿凉水擦了后背,再躺席上就不热了。”

“你等等我,明天屋子里就不会那么热了。”

到了第二天,钟煜从山里开凿了处地方,引泉流而下。

他还会从山下运了冰块上来,那么大一块冰,也不知道他怎么背上来的。

搭建凉棚时,他把冰放在沈怀霜屋子里,自己就在大太阳底下,劈着手里的木条。水轮如同一整座屋子般高,它做好的那天,屋子里不用冰块也就很舒服了。

泉流推动水车,水车吱呀轮转,运送水流从屋檐而下,带来满室凉意。

宫里来信了,钟煜会在凉席上从后面抱着沈怀霜,握着他的手,在矮桌上写字。

他还会把信交给沈怀霜:“先生,我想你念给我听。”

一切就像回到了崐仑那个时候。

比起从前那个时候,钟煜更会依赖和撒娇,他会把下巴靠在沈怀霜肩上,放低声音,会抱着他,缠着他,求着他。

沈怀霜接过手里的信,凝神看上一会儿,就会念给他听。念到要紧的时候,他背上的呼吸总会沉一下,接着,他臂膀上也会贴上一双手,钟煜吻上他的脸颊,再和他一起回信。

很多时候,两人写着写着,钟煜就会从把手探进沈怀霜的后腰,再把外衣从脖颈后褪下来。

沈怀霜摁着桌子,刚才那一笔被他拖得很长,墨汁沾在指节上,他身体抖起来的时候,钟煜倾压着他,自上而下地捧起他的手。

墨汁被悉数擦去,又被钟煜低头吻过每一根指节。

“这样就满肚子都是墨水了。”沈怀霜听见钟煜笑着说了,他又被钟煜牵着手,触摸到了青年的腰侧,掌下薄薄贴着熟悉的肌理和温度,再触摸过胸膛。

“算不算是被先生教得满腹经纶?”

反正这件事躲也躲不掉,沈怀霜就干脆不和钟煜反抗。

钟煜不会伤害他,他也懒得和钟煜再起争执。

钟煜也总会把他弄得很舒服,事情到不了你请我愿的地步,好歹也算感觉不赖。

沈怀霜很难形容那种刻骨的记忆,好像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要了命地把他送上云端。意乱情迷的时候,沈怀霜也费力地睁开眼睛也会想,他和钟煜这样到底算什么?

他们既不是故旧,也不是道侣,更不是师徒。

他们什么也不是,但又好像什么都是。

索取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给予总是很难。

钟煜从来不信神佛,沈怀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这半年总是话特别少。他会读佛经给自己开导,会把沈怀霜抱起来,交叠成玉兰的姿势,再捧着他的脸,亲吻过他熟悉的每一个部位。

“求不得……”

“沈怀霜,我求不得……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要他渡他出苦海,要他带自己走出八苦。

他会一遍一遍地问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沈怀霜也会听不下去,那些声音听得他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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