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富不过三代(2 / 2)
他得给儿子做好坚强后盾。
谢知道闻言自是高兴,转又心疼儿子上了年岁,嘱咐道:“子安,你如今也是有了岁数的人了,得注重保养。跑圈这件事吧,似奕儿,还是孩子,跑跑也就罢了。就是尚儿,如今已是官身,还是朝廷超品世子,走路都得讲究个官步——这走路步子急了都不成,给御史知道了,一准参一个有失官体。”
“依我说,子安,你倒是跟我似的,拿奕儿做的……”
言辞间谢知道忽然想起谢奕让他给保密的事,慌忙住了嘴,但为时已晚,谢子安已经接口问道:“爹,奕儿做的什么?”
谢知道知道不回不行,只好讪笑道:“这个,我原是答应过奕儿不告诉你的!”
“不告诉什么?”闻言谢子安愈加好奇了。
“明年你不是要过五十岁吗?”眼见瞒不过,谢知道干脆就不瞒了,直接告诉道:“奕儿跟他大嫂商量着做了些健身器具,准备给你做寿礼。”
“过去半年奕儿但凡做出来了新的来就给我试用——总之活动手脚腰背可好用了,你看我今儿上朝赴宴,走那许多路可曾叫累?”
“这事原是我说漏了嘴,你只管装不知道,等到了日子,横竖奕儿给你送过来就是了!”
听说是半年前,谢子安很快推算出正是去岁红枣带谢丰回雉水城的时候。
原来其间还有他寿礼的事。
既然是幼子的心意,谢子安笑道:“放心吧,爹,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谢知道闻言去了担心,欢喜笑道:“那你可记着了!”
提到寿礼,谢尚不免想起他先前准备的黄花梨,进而又想到宅子、账房,不免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再丢人也得说呀,时间不等人,他爹正月初六就要回山东了。
“爹,”谢尚忸怩道:“这个,儿子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看到侃侃而谈了一晚的儿子突然支吾,谢子安心里一动,含笑问道:“什么事?”
“这个,”谢尚闭了闭眼睛,鼓足勇气一口气言道:“爹,您封了爵,陛下又御赐了诚意伯府。眼可见的,这府里会多出几百的人口。所以儿子想着您是不是叫福叔给府里设个账房,方便今后人来人往地钱银出纳?”
“终于想起来了?”看着儿子吞吐得脖子上凸爆出来的青筋,谢子安不客气地嘲笑道:“可真不容易!”
心疼归心疼,该有的敲打还是得敲打。
似账房这种每家每户都有的事儿,居然也能忘?
哼,谢子安心说若不是看尚儿日常心思还算用在正道上,哪这么容易给他过关?
谢尚闻言不免愈加惭愧,低声下气地认错道:“爹,都是儿子不孝!”
看谢尚撩衣服准备跪下,谢子安一把拉住——大过年的,谢子安也没想难为儿子。
“罢了,”谢子安宽容道:“你能想到还不算无药可救。这账房的事,你找谢福商量去吧!”
没想谢子安这么好说话,谢尚高兴了,反手抱住谢子安的胳膊,笑道:“谢谢爹!”
“行了!”看着被儿子拉皱的衣袖,谢子安嫌弃道:“账房的事不是都答应你了?可以松开了吗?”
“爹,”既知谢子安心情不错,谢尚紧抱着谢子安胳膊不放,蹬鼻子上脸道:“儿子还有一件事,您也一起应了吧!”
“还有什么事?”谢子安佯装不解。
“爹,”谢尚嬉皮笑脸道:“过去两年儿子在京做官,一房人的分例都没有领,您让福叔给儿子一起关过来呗!”
过万的银子,即便谢福也没这么大权,账房支领必须过他父亲。
“今儿过年,”谢子安气笑了:“人家讨债的都知道不上门要钱,结果你一个当儿子的,却跟你老子我要钱?”
想让他破财,门都没有!
“没说现在就要,”谢尚赶紧自我检讨:“爹,儿子只是想让您趁便的时候跟福叔提一声,钱过了正月再给都来得及!”
既然已忘了两年,谢尚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个月。
“那你巴巴跑来跟我说干什么?”谢子安明知账房规矩,却依旧抱怨道:“分例内有章可循的事,也来烦我?”
“你多大啦?”
本想嘲讽“要不要再给你找个奶娘?”,幸而想起之前的事,谢子安以为还是得给做了官的儿子留脸,转口道:“还是你觉得银子白放在我这儿两年,得收点利息?”
知道自己彻底过关,谢尚干脆地将脸贴到谢子安的胳膊上,撒娇道:“爹,儿子就是想跟您多说两句话!”
他爹就是疼他,这么大的错都没责他一句重话。
谢子安厌弃:“怎么,说你两句,还喘上了?出息!”
……
谢知道在一旁含笑看着,心里感叹不愧是父子:尚儿做错事时的撒泼撒赖跟当年的子安真是一模一样啊!
比起父兄,奕儿却是个老实头……
前院出来,谢子安拦住谢尚道:“今儿晚了,你回去吧,明儿还要去你舅家拜年,没精神可不行。”
“刚你提的立帐房的事,且等明儿从你舅家回来,我再去你书房说吧!”
谢尚闻言一怔,转即省起必是他爹有要紧话嘱咐他,赶紧应了个“是”。
云氏一旁听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近来在她跟前当差的彩画。
看到彩画脸上无可掩饰的惊讶,云氏不免嘀咕:这账房的事儿,彩画不知道,尚儿媳妇知不知道?难不成是男人和儿子刚商量的,尚儿媳妇还不知道?
账房是一家钱财的出入口,伯爷必是要派个本姓家仆。彩画的男人树林虽说能干,但是尚儿媳妇的陪房,姓田不姓谢。以后树林管家的权柄不说减半,也是大差不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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