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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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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结果,要么他是带着药剂躲在军校的那个人,要么……

时间太过久远,可她依稀记得,家族中有几个接受针剂的外姓人。

看着这张卡纸,邢暮沉默良久后将卡纸撕碎。

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男人面容上,她试图在记忆里想起一点关于这张脸的过往,哪怕是一瞬间也好,可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

女人烦躁的思绪被宁培言终端打断,连续的震动使床上的终端亮起,她瞥过一眼收回视线,并不打算理会。

只是下一瞬,邢暮又想起一件事。

她抿唇点开自己终端,给那个名为冰淇淋03的id发了一个消息。

下一瞬,宁培言的终端果然又震动一下。

邢暮沉默良久,忽而轻嗤一声。

女人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站在床前很久,最终还是拿起宁培言的终端,男人用的是几年前的旧款,这意味着,不用在对方清醒状态下,她就能打开。

没有高端的技术,她拿起宁培言的指尖在背面轻轻点了一下,很快,属于宁培言的终端屏幕亮起。

邢暮在页面停留了很久,她看着床上无知无觉沉睡的男人,最终还是沉默着点进去。

不用翻找,很轻易便进入宁培言的社交软件,在点击切换身份时,不意外看见了那个id冰淇淋03的账号。

一个很干净的社交小号,甚至只有她一个好友,再没有多余的发言和对话,似乎账号的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添加她。

当邢暮点进他的社交圈时,才看见那条被只自己可见的动态。

是一张她的照片。

女人抱臂靠在栏杆上,正抬头观察着屏幕里的动态,姿态随意且慵懒,神情却极为认真。

放大数倍的照片虽模糊,却能感受到拍照之人的用心。

邢暮不太理解宁培言这么做的意义,但她隐隐能感受到,对方模糊而隐秘的爱意。

女人呼吸莫名加重几分,蹙起的眉心始终未舒展,她很少有这种情绪不受控的状态,可是今夜却是例外。

仿佛潜意识中,察觉了什么重要的事。

邢暮没有触碰宁培言别的隐私,她只是将小号收到的信息删除,恢复成一切未发生的模样。

她已经能确定,即使宁培言不是那个人,也会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邢暮想到宁

培言那个视若珍宝的匣子,奈何考虑了下药效时间,还是离开屋子。

*

宁培言睡了很久,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他望着屋内白炽灯,眯了眯眸子才适应光亮。

男人看了眼终端时间,结果发现已近午夜十二点,他茫然的眨了眨眸子,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停电、浴室、邢暮……在短暂宕机几秒后,宁培言掀开被子,发现身上整齐穿着睡衣,床头也摆着他的眼镜。

他不是坐在房间等邢暮吗,为什么会忽然睡着。

男人秀气的眉头紧拧,最终的记忆停留在那杯温水和邢暮离开的背影上。

难不成是他太困睡着了。

抱着疑惑,宁培言起身轻推开门,紧接着便愣住一瞬。

平日关着的走廊灯,今天不知为何全被点开,二楼放眼望去,屋内灯火通明,没有一片区域处于黑暗。

他朝着楼梯走去,发现一楼亦亮如白昼,还有微弱争吵声传来,男人的唇动了动,扶着扶手缓缓走下楼。

等宁培言走到一楼客厅时,发现平日从未打开过的、占了半壁墙的全息电子屏幕被开启,屏幕正播放着电影,主角正相拥哭泣。

方才他听见的声音就是电影发出的,而邢暮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观看。

宁培言滚了滚喉结,他四周看了眼,这才意识到什么。一楼虽亮着灯,可只有客厅这边是昏黄暗灯,与明亮的厨房形成割裂。

而邢暮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依旧平静而专注看着电影,半点目光没有朝他投来。

宁培言心间忽然升起不安,他虽然不知这股不安是哪来的,可就是莫名让他心慌,他想让邢暮注意到他,可打招呼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他怕打扰邢暮看电影的兴致。虽然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忽然看起这种悲剧电影。

男人局促的站在原地几秒,随后坐在沙发上,离邢暮隔有一米的距离。

似乎到了电影末尾,屏幕里传来演员撕心裂肺的哭喊。

男人躺在少女怀里,胸前伤口不断溢出鲜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刚启唇,嘴角便不受控的溢出血色。

“若有来生……”男人的声音嘶哑响起。

少女紧紧抱着男人摇头,泪水糊了满脸,哽咽着开口,“不要来世,我只要你,你别走好不好,别走呜呜呜。”

男人深情而绝望的望着少女,他想抬手抚摸对方脸颊,可是最后一秒,镜头里只有无力跌在地的手,还有少女的泣不成声。

至此,影片结束。

全黑的屏幕上开始投放感谢致辞与人员列表。

演员的渲染能力很强,即使隔着屏幕,宁培言仍能被俩人的演技感染,心间升起一丝悲伤的感情。

他这才注意到,这部电影是去年拿了金杯奖的一部情感电影,因为高营销强度与广告,连很少看影视剧的宁培言都刷到过好几次。

宁培言没看过这部电影,在他的

印象里,这种苦情电影也不是邢暮偏好的类型。

这太奇怪了,宁培言不自觉加重呼吸,侧过的眸中全是邢暮的身影。

女人似乎这才注意到宁培言,她转头看向对方,面上是与平日无二熟悉神情,情绪丝毫未受电影影响,甚至对宁培言勾唇笑了笑。

可宁培言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醒了。”邢暮顿了顿又道,“你晚上没吃饭,厨房有煲好的砂锅粥,现在太晚了,吃些清淡的吧。”

宁培言点点头,紧张使他感受不到饥饿感,刚经邢暮一提醒才发觉胃中确实有些饿。

宁培言犹豫了瞬,还是没忍住问道:“怎么忽然看这个电影?”

邢暮朝他惊诧的挑了挑眉,“很奇怪吗。”

“不是。”宁培言摇头刚欲解释,邢暮便继续道。

“恰好播到这部电影,顺便看完了。”

宁培言吞了口口水,听着女人平淡的解释,忽然就不知该继续说什么。

其实他只是想和邢暮说说话,男人垂下头,指尖无意识扣着抱枕。

宁培言忽觉得指尖有些疼意,他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并未看见任何伤口。

屏幕里的滚动名单终于结尾,就在宁培言以为电影彻底结束时。忽而镜头一转,开始播放彩蛋。

碧蓝天空下,镜头缓缓下移,切入一间纯白病房。

男人安详闭着眼,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管子,脑端接入仪器,可生命迹象已显示为零。

少女始终握着男人的手,病房窗外经历几载春秋冬夏,树上枝叶绿了又败,堆砌落雪,最终停在一只胖乎乎的鸟雀落在上面那日。

伴随着鸟雀的叽喳叫声,男人指尖忽而颤了颤,下一瞬,生命仪器响起滴滴声。靠在一旁小憩的女人蓦地睁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床上男人,最终喜极而泣。

一场死而复生的奇迹。

剧组为悲伤结局不适的观众准备的温馨彩蛋。

电影最终定格在两人对视那瞬间,这才彻底熄灭。

一瞬漆黑的屏幕里映现两个模糊的身影,是邢暮与宁培言。

望着熄灭的屏幕,宁培言的心跳忽而漏了一瞬,他愕然回头望向邢暮,女人神情依旧,只有他心间不安。

“怎么了?”邢暮走到宁培言身前,眸中含着担忧,“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培言收回视线,不安的吞咽道:“没有。”

“饿了吧,去吃口饭吧。”邢暮自然而温柔开口。

“好……”

宁培言点点头,恍惚起身来到厨房,迈出昏暗客厅的那一瞬,男人眨了眨眸子,似乎才清醒一些。

宁培言拒绝邢暮帮他盛粥的好意,女人深深瞧了他几眼,并没有执着在此,而是将小菜提前摆在餐桌上。

“你的夜盲症是天生的吗?”邢暮将菜摆好,转头看向厨房里的男人。

男人动作一顿,低声道:“不是……是小时候生了场病,好了后就落下这个毛病。”

“宁培言。”半晌后,邢暮忽然开口。

正盛粥的男人转过头,安静等她继续。

邢暮盯着宁培言,唇角含笑,似乎只是闲聊,“你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吗?”

只是下一瞬,男人愣住,他看着邢暮那双浅色眼眸,忽而错开目光不敢对视,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因为,他似乎懂了这场电影的用意。

慌乱之下,勺中滚烫热粥尽浇在拇指上,宁培言被烫的嘶了一声,他匆匆将碗放下,被烫伤的手指下意识藏起来,声音几乎打着颤。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死而复生呢。”

邢暮盯着他的手,语气未变,只淡声接道:“我也觉得。”

“只是……”宁培言抬眸看向走到身前的邢暮,在对方握着他藏起的手时,心跳达到了最快。

“万一根本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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