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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看重头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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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旺将一行人领到第二排的位置。

姚关月、孙瀚宇他们几个听见众人谈论着什么小孩儿,什么是不是南倾的亲戚的,顺着众人的视线,也便瞧见了同长庆楼那位少东家站在一起的小石头。

孙瀚宇猜测着:“那个小孩儿是不就是南倾先前提过的什么小石头?”

姚关月扇着扇子,“应该是了。先前南倾不是说过么,要带阿笙去见小石头。”

梁学义纳闷:“奇怪,之前从来没听南倾谈过,他在符城还有什么亲戚啊。”

李楠转过头,问周霖,“雨新,南倾同你提及过这位远房亲戚没有?”

周霖心里头责怪李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提及他,这不是存心要他难堪么?

莫说从前南倾便不怎么同他谈论家里人的事情,勿论自南倾病后,他见到南倾的次数屈指可数,便是连闲聊都未有过,对南倾最近发生的事情自是知之甚少。

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周霖唯有将心中的不快压下,摇着头,“未听南倾提过。”

孙瀚宇开着玩笑:“总不能当真是南倾的什么……”

“哎,你们看,那不是詹局长吗?”

姚关月不大想听梁学义说既冒犯(),又毫无根据的话⒑()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及时地出声,打断了他说的谈论。

其他人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当真瞧见了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坐着符城警备房的詹局长。

“还是南倾面子大。”

孙瀚宇这声感叹里,到底有些酸。

他们同南倾年龄相仿,可因为南倾会投胎,便处处高他们一等,叫他如何不嫉妒?

要知道,他爷爷八十岁大寿请戏班子唱堂会,递帖子邀请这位詹局长,这位詹局长都未能赏脸。

周霖瞧见詹局长那一桌有空位,眼底有着不甘。

本来……他该随南倾一起,坐在那一桌的。

詹局长位高权重,在场的宾客,包括孙瀚宇、周霖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谢放一定是同这位詹局长坐一桌。

未曾想,谢放竟只是躬身同这位詹局长打过招呼后,便在边上的一桌坐了下来——

同一位清瘦的老先生,一个同样偏瘦的小孩儿以及一个相貌俊俏的少年坐在了一起。

不久,詹局长边上的位置也坐了人。

竟是康家大少爷康志杰!

众人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要是论身份,曾是前都督家公子的康志杰自是坐得。

意外,是因为康府如今到底没落了。

谢二少竟然还能让康少坐主位,可当真是十分给这位面子了。

众人再联想到当初春行馆这别院,本就是谢南倾从这位康少手中购得,也便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南倾是怎么回事?怎么跟那个小哑巴坐一起?”

孙瀚宇、梁学义几个人,原本对于自己被安排在第二排的位置很是满意,毕竟今天来的宾客大都大有来头,比他们有资格坐第一排多了。

志杰同那位詹局长一起坐主位也便罢了。

那位老爷子同小孩儿可能是南倾亲戚,那个小哑巴总归不是。

为何一个长庆楼的哑巴少东家,也能坐到第一排去,还是坐在真正的主桌,同南倾同坐?

周霖端起桌上的茶盏,“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南倾,他交友,从不看对方的出身、来历。许是那位少东家厨艺过人,才得南倾青眼吧。”

李楠:“倒也是。雨新,还是你了解南倾。”

周霖淡笑,唯有握着茶杯的之间收拢,眼底冷意一片。

他比谁都更想知道,那个哑巴究竟有什么资格,在这样大的一个正式场合,同南倾坐一桌!

第一排太过扎眼,阿笙原本想着跟二爷提一提,让他坐后头去。

但是因着二爷开口,说是让他跟余(虞)爷爷还有小石头相互作陪,阿笙也便只好在位置上继续坐着。

待到后来二爷也在这一桌坐了下来,阿笙微微僵直了身子,一双杏眼瞪得老圆。

想着二爷兴许是担心余(虞)爷爷同小石头不适应。

()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茶?”

因着老爷子桌前有未喝完的茶,谢放也便没有给老爷子添茶,只是给阿笙桌前茶杯满上。

“我,我自己来来便好……”

阿笙慌忙打着手势。

陶管带着福禄事走近,宾客均已到齐。

谢放将满上的茶杯递给阿笙,朝陶管事微一点头,陶管事便带着福禄下去。

戏班子那头得了话,便开始忙碌地准备了起来。

戏台子后头传来热闹的锣鼓、二胡声……

康志杰面露得意地望着戏台。

因记恨着谢放曾拿铁家伙抵在额头,收到来自春行馆的请柬,便生气地扔在了地上。

一脚已经凌空,想到谢二兴许是在借此举想要向他道歉、示好,到底是忍住了,没有真正踩上去。

谢二好收藏,家底又极厚。

便是不肯借他钱,“借”个几幅名家字画,再稍微倒一下手,他也就不必被催债催得那般紧!

幸好他来了!

康志杰由小厮领着,同詹局长坐在一起,更是愈发确定,南倾此举,是为了同他示好。

多半等堂会散场,南倾便会带着那个小哑巴一起同他道歉!

康志杰哪里还有看戏的心情?

巴不得戏快演完,他好开口同南倾提“借”他几幅名家字画,回府上临摹、赏玩一事。

第一出戏演的是《锁麟囊》。

当台上的名旦一开口,台下观众便连连叫好。

戏曲做了一些改变,使得在原有情节上,更加紧凑了一些。

詹局长是个戏迷,转过头,问谢放道:“南倾,我听说这出戏,还是您亲自做的改编,是不是?”

谢放谦虚地回:“哪里。只是想着大家都有事要忙,传统节目时长恐太长,所以做了些改编罢了。如果改编得不好,还请詹伯伯多担待一些。”

詹局长却是道:“哪里的话。我早年在谢老底下做事,经常听谢老提起你。说你啊,你在大学时期,就是话剧团,排剧、写剧本,都不在话下。有才华得很呐。”

谢放拱手作揖:“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兴趣爱好罢了。”

詹局长连连摆手,“不,不。南倾,你这话可就错了啊。如今我们社会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变革,咱们传统戏曲也收到了西方电影啊、话剧之类的冲击。你有这种改编、创新的精神,很好,很好的嘛。”

这倒是让谢放很不好意思。

他这出《锁麟囊》的改编,是基于楚久,楚老板版本基础上的一些变动。

只不过,那是后来的是罢了。

现在的楚老板,应当还只是在北城初初展露头角,尚未声名大噪。

谢放的这出《锁麟囊》改编得极好,开场便深深将大家给吸引住了。

因着做了些改编,时长上缩短了一些,节奏也便

稍稍快一些,令人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第二唱戏,是重头戏。

唱的是《秦香莲》。

两出都是以女性角色为主角的戏,这在唱堂会中不说少见,总之,是不多的。

毕竟往来宾客当中,总归是男性多一些。

但是因为之前那出《锁麟囊》改编得极好,《秦香莲》又是沈老板沈晔芳挑的舞台,大家便更为期待了。

沈晔芳也果然没有叫大家失望。

前头带着一双儿女进城时,唱腔凄婉清丽,待到后来觐见太后、公主,那不卑不亢,一双秋眸却含着热泪的神态,唱出官官相护,令现场宾客看了无不为之叫好。

待到黑脸的包公不顾太后相逼,势要铡那陈世美,宾客更是连连鼓掌。

“好!”

“好!!”

倘若是在以前,阿笙在台下,定然同众人一起叫好。

这会儿,他只觉讽刺。

也不知道这沈晔芳有什么脸,扮得秦香莲。

他自己做着陈世美的勾当,倒是将秦香莲演绎得入木三分。

这般好的功底……于戏曲上无疑是大有天赋。

只可惜,人品同那戏曲中的陈世美一样,真该来一个包公,将这沈晔芳抓去才好!

不过,便是包公转世,怕是也耐沈晔芳不得吧?

毕竟他只是始乱终弃,未雇凶杀害自己的骨肉。

忽地,戏台上,沈晔芳本该将一句唱腔叠高,却见他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骤然收了声音,怔在原地。

“怎么回事?怎么不往下唱了?”

“沈老板今日是怎么回事?”

“这……不像是沈老板的水准啊。”

台下宾客议论纷纷。

锣鼓一声响过一声,是在沈晔芳赶紧唱戏词的。

沈晔芳忙回过神。

可因他此时方寸大乱,勉强唱了两句,竟荒腔走调。

这下,底下更是哗然。

“发生什么事了?”

“沈老板这是身体不舒服吗?”

“哎?上台上去的那位是谁?怎么也做秦香莲一样的打扮?瞧着有点眼熟?”

“我听说今日有两出戏,都有部分是谢二爷亲自指导的。莫不是,这也是今日这出戏改编的一部分?”

底下不知道是谁,惊讶地喊了一句,“等会儿,大家伙仔细看看,往台上上去的……那位,那位不是康府的康小姐吗?”

有宾客认出,往台上走,穿着同样一身秦香莲戏服打扮的人是康府的康小姐。

这下,台下炸开了锅。

台上的其他戏子不知发生何事,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个“秦香莲。”

康志杰认出自家妹妹,眼底看好戏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

他急着就要上台,将丢人现眼的妹妹给强行带下来,却被詹局长带的两个警卫给牢牢拦住。

康志杰睚眦欲裂,他眼圈发红地瞪着谢放,“都是你设的局?”

康志杰不算太蠢。

他终于明白,谢放请他坐主桌,既不是看重他,跟不是为了同他示好,是为了牵制他,更甚者,是为了让他当众出丑!

阿笙这会儿也认出了康小姐。

他尚且没明白,为何康小姐会跑到了台上去,听见康志杰对二爷的质问,倏地转过头,只听二爷淡声道:“戏还没唱完,还请康少坐下,继续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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