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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意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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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这样,随随便便,不在意不在乎,甚至连被污蔑都懒得解释,”粱士宁咬牙,“应淮,你到底有没有在乎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在乎的人........”

“没有。”

应淮倏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一口血又呛了上来,应淮喉头一哽,急声闷咳起来。

对面的梁士宁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愣了几秒才骤然开口:“应淮!”

“哎,我在。”应淮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笑了起来,“梁先生是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梁先生是想祝我一句生日快乐.......”

“不会再有下次了,应淮。”梁士宁开口打断应淮的话。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开口:“你令我感到恶心。”

“啪”的一声轻响,发尾处的红玉珠子莫名掉了下来,瞬间染上了细细密密的裂纹。

心脏处尖锐的刺痛刺痛,应淮控制不住地蜷缩在地,再睁眼,黑暗的视线里不知为何忽然恢复了一点清明。

他盯着那斑驳的红玉珠子几秒,轻轻地勾了勾唇,“好。”

回光返照带来的一点力气正逐渐消失,应淮按住挂断键,轻轻地笑了一声。

“再见了,梁士宁。”

嘟,嘟,嘟——

清隽的手腕骤然失力,手骨微折,亮着的手机从手掌中滑落下去。

砰——

所有声音归于一片死寂,只有电话中的忙音响了片刻,最终恍恍惚惚地淡了下去。

·

知名歌手应淮于年初生日当晚,因意外受伤导致先天性心脏病发作,未能及时服药,当场死亡。

其生前队友、徒弟均未出席其葬礼。

同年岁末,一直逃窜的伤人者突然被绳之以法,同时应淮所有黑料忽然被人一朝澄清,无人知晓何人所为。

来年岁初,知名影帝梁士宁于应淮亡故那日,同样意外身亡。

·

“应淮!”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吵得应淮头疼欲裂。

他侧头想要躲开,没想到那个声音变本加厉,直接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你别在这给我装死,你今天不陪我喝这杯酒——”

旁边有人语气犹疑:“他这样真的没事吗张希哥,我刚才看他嘴唇都有点发紫.......”

() “怕什么,受不了了就给他治,”那个名叫张希的人满不在意,“他现在黑料缠身,要是想澄清,不得求着我们,我让他过去陪我喝一杯酒难道都不行了.......”()

应淮昏昏沉沉,整个人还处在濒死时那种痛苦又混乱的情绪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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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那个人还在不停扒拉,应淮皱了皱眉,下意识一扬手——

啪——

一切的嘈杂声都随着这个巴掌戛然而止。

所有人愣愣地看着,桌旁的青年慢慢撑起身,眯了眯眼,又重新趴了回去:“不好意思。”

“我都要死了,麻烦你们先让让我。”

.......

周围一片寂静,被打了一巴掌的张希终于从一片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

他瞬间怒不可遏,也跟着扬起手,“应淮,你是不是疯了——”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面前的黑发青年皱眉重新坐直了身子,抬眼望向他。

张希一怔。

应淮在人前从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笑眯眯的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但那一眼夹杂着莫名的冰冷和厌恶,让人不寒而栗。

张希上前的动作瞬间一僵。

他曾经听人说过,从来笑眯眯的人生起气来才最可怕。

他下意识一缩脖,却看到面前的青年只是瞥了他一眼,抬起手慢慢揉了揉太阳穴。

应淮缓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供血不足带来的失明早已消失,心脏处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却是平日那种熟悉的憋闷感,而非那种被刀刺破带来的锥心痛楚。

而且他现在明显不是在那个冰冷充满血腥味的酒店房间,而是处在一个宴会酒局当中。

应淮脑海中有些模模糊糊的念头,他心中有些慌,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下意识去摸自己的眼镜,却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忽然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师父!”

一个穿着白色西服,冲着周围所有人乖巧打招呼的青年蹦蹦跳跳走到他面前。

那是乐玺。

——他上辈子唯一的徒弟,也是直接导致后面他被全网黑的罪魁祸首。

但此时他却满脸纯真乖巧,妥妥的一副清纯小白花。

应淮看着乐玺走到自己面前,望着面前的张希好奇开口:“师父,这位是谁呀?”

应淮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所以他真的,重生了。

乐玺见应淮不回答,又凑近了些许,忽然惊呼一声:“师父,他的脸上怎么红了一片,是不是碰到了哪里.......”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想要去碰张希,张希眉心跳了跳,终于忍不住倏然扬起手:“你他妈——”

乐玺惊呼一声,下一秒一转身,瑟瑟发抖地躲到了应淮身后。

“师父,他要打我,您救救我——”

() 应淮:......

换做从前,他一定会替乐玺将人拦下,但如今......

乐玺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面前的人捂着胸口晃了晃,一下子跌坐在了沙发上。

——刚好给乐玺露出一个空缺。

乐玺:??

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脸上就已经重重挨了张希一巴掌。

乐玺从小娇生惯养大了,哪受过这种气,下意识一扬手,直接又还了回去。

乐玺懵了,张希也懵了。

“抱歉,刚才心脏有点不舒服,一下子没站稳,”应淮此时撑着沙发,慢慢吞吞坐起身,“你们没事吧?”

他抬起头,桃花眼中带上了些许戏谑:“还是,现在都流行这种打招呼方式了吗?”

乐玺终于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小声开口:“我没事,师父。”

他擦了一下眼泪,声音楚楚可怜:“我是您的徒弟,替您挡这一下也是应该的。您说过,这里都是我的前辈,我应该多向前辈学习。”

——这一下就颠倒黑白,将他自己惹的事安到了应淮头上。

“真是一朵格外清纯的小白花。”应淮喃喃开口。

——不过小白花,谁不会装啊。

乐玺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一时之间没有听清:“师父,您说什么?”

“我说——”应淮忽然转过头,冲着一旁的张希弯了弯眼,“既然这样,还不谢谢这位前辈的教导。”

乐玺:?

张希:??

张希受了这一顿谢,那一巴掌的邪火一下子发不出去了。

他整个人莫名其妙:“你们他妈是不是有病......”

应淮没有理他,他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心中微微一哂。

他这个运气.......

——他刚好重生到刚被全网黑的时候。

所以他才会被公司带到这个宴会,试图用他搭上商界大佬,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应淮闭了闭眼,伸手又去摸旁边的眼镜,却再次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时候,他的心脏还没有不堪重负到那种地步,自然也不需要眼镜。

应淮手指颤了颤。

发尾的红珠随着他的动作垂到眼前,他盯着那颗完好无损的红玉珠子几秒,唇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

——他既然重生了,那一切就都要重新来过。

不就是装弱钓人吗,他一个货真价实的病人难道还做不到?

面前的张希满嘴的骂声刚开了个头,忽然看见面前的青年微探过身子,笑眯眯开口:“我记得你。”

他身子微微前倾,手掌撑在沙发上,后颈处的骨骼在白皙的肌肤下呈现出漂亮的轮廓。

张希心头的火气一瞬间消了不少,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面前的“美人”认真开口:“你是陆家

的大公子,对吧。”

张希的脸瞬间就绿了。

“什么陆,老子姓张,叫张希,是张家二公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旁边有人毫不遮掩地嗤笑一声,张希大吼了一声“闭嘴”,却无济于事。

应淮眼中笑意更盛。

张家和陆家两家公司在商圈里是出了名的竞争对手,而且更主要的是,基本每次商战,陆家总能在最后成功压张家一头。

因此顺理成章的,两家的的儿子在各种场合都会被拿出来比较。更巧合的是,每次陆家公子总是能略胜一筹。

应淮当然清楚这些。

他轻轻地“啊”了一声,语带抱歉:“不好意思,我一定是把张公子和我师兄搞混了。”

张希怒极,一时也没细想应淮师兄是谁:“你师兄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当然不配。”应淮望着内场一个熟悉的身影眯了眯眼,随口应了一声。

“所以张公子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希被刚才那两巴掌打懵了,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他咬牙开口:“当然是‘请’应先生过去和我们喝一杯。”

应淮没有立刻回话,他盯着张希看了几秒,心不在焉地开口,“我们?谁?”

应淮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张希愣了一下,继续开口:“去内场,那里有我和我的一些朋友,我们人多热闹。”

这个宴会有内外场之分,以应淮现在的情况原本进不去内场,但上门的票这不就送上来了。

“张公子的朋友都有谁,我是不是不认识,”应淮眼眸微闪,神情却装作迟疑,“这样......不太好吧。”

他本意是想从张希嘴里套出内场都有什么人,没想到面前这个二百五却直接急了。

“你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希是在那群富家子弟面前夸下海口,绝对能把应淮带回去供他们玩乐。

他阴沉着脸上前一步:“你为什么来这里,你的公司肯定也嘱咐过你吧?”

应淮眯了眯眼。

张希凑近应淮:“你要讨好商界大佬,用好自己最后的价值。现在还是我‘请’你,别等一会儿我翻脸.......”

张希话还没说完,便看应淮手臂忽然动了动。

张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着应淮抬起手——捂着唇打了个哈欠。

刚才脸上那莫名其妙的那两巴掌还在发疼,张希眉心跳了跳,忽然咬牙开口:“一会儿据说梁士宁也会来内场。”

应淮的动作一顿。

张希心中打鼓,没有注意到应淮的异常,只硬着头皮继续骗人:“应先生现在黑料缠身,但梁士宁可是如日中天。一会儿如果我帮应先生在梁士宁面前引荐一下......”

“梁哥也会来?”应淮还没说话,旁边的乐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应淮身子一颤,下意识将人甩开。

乐玺愣了一下,但也没在意,迅速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师父,您能带我去内场吗?”

“你师父可去不了,但是我们带你们都进去。”

张希心中得意,他也转头望向应淮,“怎么样,你......”

他话没说完,神情忽然怔了一下:“你怎么了?”

面前的人脸色苍白,撑着旁边的扶手,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他在听到“梁士宁”这三个字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就走。

张希不明所以,他看着应淮,神情迟疑:“喂,你别给我在这装,去不去?”

应淮闭了闭眼:“去。”

他转头望向内场印着陆氏集团logo的那群人,倏然笑了起来:“我当然去。”

——按照梁士宁那个闷葫芦的性格,会不会来这个宴会压根不一定。

他不能因为这个莫须有的事情,放弃其他。

应淮轻吸一口气。

他要让上辈子不听他解释的人,都亲自帮他解释。

他要让那些毁了他的人,也被毁掉最珍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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