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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章 苦求不得,人心之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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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处于困境,然他依然如立高高在上的神台一样,威严尽显,冷淡寡色。

周遭不断传来人的质问,或生气,或愤懑,或不甘,或怨恨,或哭求。

“萧临渊,你为什么要出生?要不是因为你,你的生母就不会死,她本该过着衣食无忧备受宠爱的日子。”

“要不是你这个怪物,白芷也不会在冷宫备受蹉磨多年,最后年华不再,更是因为你对她的冷待,变得偏执,一朝走错路以致丧命,她的死不是你害的吗?”

“你是皇子,高高在上,不论身边死了谁你都不在乎,瞧啊,你就是这么天生冷心冷肺的一个人,所以你从出生起,也活该被人抛弃,遭人背叛。”

有诡异的女声嘻笑,“怪不得他父皇不要他,原来他是个害死母亲的怪物啊,真可怜……没人要的怪物。”

“谁靠近你谁就倒霉,你天生不详,丑丫、唐婆婆、万山……还有那么多人都因你而死,怎么样,萧临渊?你内疚吗,痛苦吗?惭愧吗?”

“这些人都因你而死啊。”

一团黑气游走在萧临渊身边,声音里带着蛊惑。

“你再看看面前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人。”

“他们有多少人是因为听了你的命令才上的战场,最后都死在了战场上,回不去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天下一统?哈哈哈哈,你的天下一统全都是用他们的命来铺就的啊。”

“还有无数死在你掀起的这场战乱里的百姓,敌国将士,他们死后,可都不得安宁呢。”

“我的陛下,你听听,听见他们死前的哀嚎了吗?痛苦、怨恨、不甘、悲伤,还有绝望,尸山血海,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放眼望去,周围传来无数人的哀嚎和指责,有人在求救,可萧临渊救不了他们,有人在唾骂。

“萧临渊,你害得我国破家亡,你就是最大的刽子手!”

“你凭什么做皇帝,你根本不配……”

“什么为了和平,不过就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罢了。”

“……我此生绝不归降大宸,哪怕死了亦如是!”

有男有女在痛哭,还有孩童稚嫩的哭喊声,“阿爹,你在哪里?”

“夫君,你怎么还不回来?”

“儿啊,爹怕是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有即将逝世的老人,对战场上儿子的不舍。

……

无数的声音一同响起,嘈杂的像是巨大的浪潮即将将人淹没。

哪怕萧临渊心志再坚定,但这仿若万人齐鸣的场面还是叫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头痛欲裂,耳朵再也忍不住这些声音的攻击,他开口。

“其实说了这么多,你们无非就是想让孤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生来就是错。”

“承认自己一统天下是错,承认自己兴科考、立新法是错

!”

“你们口中有无数的错等着孤去认,无数的罪孽等着孤去背,但孤是否有错,勿需尔等评判!”

微微闪着金光的帝王冕旒下,他冰冷的目光如利剑,与周遭的怪物对峙着,不退分毫,帝王的自信与霸道在此刻体现。

周遭一静。

“陛下何以如此自负?臣以死相谏,还不能请君回心转意否?”

毫无疑问,这道声音的主人大概率是曾在大宸朝堂上对萧临渊忠心耿耿之辈。

萧临渊低头去看,是一具身上带着污血的尸骸,已认不出他生前模样,可老人声音中的悲痛、失望,却字字尽显。

“陛下,你为何就不肯承认自己有错?知错能改,何时都不算晚。”

又有一人劝。

也有恨萧临渊者,“昏君,你不听忠臣之言,岂不闻亡国之祸?”

“昏君,还我等的命!”

……

无数沾着鲜血的手掌突然从地底冒出,一把抓住萧临渊的脚踝和腿,像是要把他拖进那漆黑的污泥当中。

“非孤之臣,不若不用;非真正忠于国者,死了,又弃之何妨?!”

萧临渊一言仿佛更加激怒了周遭怨灵。

“杀了他!杀了他!!”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只有一个人的萧临渊显得是那么渺芒、弱小。

尸山倾覆,一瞬间就将他的身影吞没不见踪影,光幕外的人看得心里一紧。

但他们大概知道,这视频是假的。

一、非真人所演;二、之前古古都说了剧情纯属虚构;

所以,不用当真、不用当真。

但就算是众人拼命说服自己,但声色形俱在眼前,是很能影响一个人的感观的。

所以哪怕众人理论上知道是假的,但情绪上也不免被带动了几分。

尸山血海中,堆得如小山高的尸山中半天没有再传来萧临渊的动静,他像是真的被淹没在这些人的怨气当中。

画面的光线更加昏暗,一片死寂中,隐约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风铃声在响,风中夹杂着几片粉色的花瓣吹至此地,然后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随之,孩童天真又活泼的稚嫩声音传来。

“姜姜,你在这里干什么?”

天空中不见太阳,厚重的乌云遮盖天光,尚不及成人腰间的孩童衣衫破旧,头发乱糟糟的,但她站在那山高的尸堆面前,没有惧怕。

她的目光像是只看得见那堆尸体中的某个人,那是她认识的人,也是她的朋友。

“这里好脏的,我们出来吧。”

她像是觉得萧临渊躲在里面是在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一般,然后,她伸出手去,十分准确且快速的一把抓住了在尸堆中的人。

随着她的动作,那压在萧临渊身上如同千斤重的尸山也如云烟,迅速消失化为成一团黑雾,而萧临渊也直接被她从里面给一把拉出。

“……丑丫

?”()

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孩子,萧临渊小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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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丑丫还是之前众人见过的那个丑丫,矮小、衣衫破旧、头发蓬乱,在应了他一声之后,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一点弧度,像是此刻她正在用眼睛观察萧临渊,然后她的脑袋歪了歪,疑惑的道:“姜姜,你好像长大了。”

“这就是你长大后的样子吗?”

萧临渊此刻仍保持着半蹲着的姿态,但这也方便了她拿手比划两人之间的高度,她后退了两步,又认真看了看面前的人,最终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

“姜姜,你真的长大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好像长大是一种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其实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能活着长大,四肢健全,并且长的又高还身体康健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毕竟,当时乱世不知多少人还有没有明天,多少人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丑丫就是其中之一。

她长不大了。

“你挣到大钱了吗?”

“嗯。”

“你住上大房子了吗?”

“嗯,很大、很大的房子。”

“那你娶上媳妇了吗,能养活一家吗?有没有钱吃饱饭,有没有钱治病?”

萧临渊没有先前待那些怪物的威严冷厉,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也不在意身上的衣服会不会弄脏,也不在意自己的姿态是否得体,是否符合礼仪。

面对叽叽喳喳询问向他的这些小问题,他想了一下,说道:“……算是有吧,毕竟我有好几个妃子,虽然,是被一些人催得不行的时候册封的。”

光幕外,有人白眼翻上天,更有人心中想吐出血。

还算是有??

你也不看看你封的那些都是什么妃子!

你见过有哪个皇帝封动物为妃的?!

也就你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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