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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陶知不愿错过任何一所中学,他从火车西站出来,一路向东,沿路找遍所有中学,才终于到了东边,如果这里再没有陶勉的名字,那他就真的有些茫然了。
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终于走来一位打着阳伞的女士,陶知像看见了救星,他连忙跑了几步上前,弯着腰,十分客气道:“您好,请问您知道中州附属中学在哪里吗?”
女士戴着墨镜,略一思索,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应该是在这后面,这边修路挡住了,你从那边绕进里面去看看。”
“谢谢您!”
陶知连忙给女士鞠躬,女士被他的客气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看见陶知脖子上被晒得蜕皮,便好心道:“你戴个帽子或者打个伞,看看太阳挺大的。”
陶知却只顾说:“谢谢,谢谢。”
来到中州市一周,陶知虽然已经些微适应,但也仅仅能做到问路不紧张,礼貌说谢谢而已,他的客气往往带着一种珍而重之的郑重,让大城市里交际广泛的人们倒是不太适应。
知道了方向,陶知便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照着那边走了过去。
由于修路,路边石子堆积,他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走了过去,细麻杆一样的手臂则撑着墙壁,如此看来,又瘦又黑又小心翼翼的陶知,看起来就像一只来自黄土地的老鼠,细弱不堪,土,脏污。
学校大门掩藏在竖起的隔板之后,远远地,陶知就看见校门口立了一块很大的红色喜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考入各个大学的同学姓名,不知怎的,他有些激动,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离得太近看不见上面,于是又向后撤了几米。
最后,陶知抬起头,眼睛在明亮的太阳和辉耀的红色广告纸之间被刺得快要睁不开,但他嘴里却稳稳地念着:“钟引宣。”
他一眼就看见了。
第三个,钟引宣,690分,临海大学。
这一刻,陶知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阳光刺得要流出泪水,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热乎乎的眼泪都已经被太阳晒干了,他摸了摸自己湿润的眼角,想到当年他的勉勉第一次拿着奖状回家,对他说:“我绝对能考上全国前三的大学,你不信就等着吧。”
小孩那时候才9岁,吊着眼梢,看起来是那样骄傲,陶知就知道,他的小孩一定能说到做到。
他不能耽误他的前程,所以在钟家父母找上门来时,陶知没有犹豫,他坚决要将陶勉送走。
只是没想到,这一走六年,钟家人留给他一个假地址和一个空号,他就再也没有陶勉的消息了。
终于找到了。
钟引宣,这个名字不会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名字,这个分数也是陶勉完全能达到的水平,不过以防万一,陶知还是多花几天将剩余的学校都去看了一遍,确保只有这一个钟引宣之后,他才准备踏上去临海市的路途。
在中州市的最后一个晚上,陶知睡在火车站,只吃了一个馒头,这些天为了快些找到钟引宣,他没有去找工作,白天黑夜马不停蹄,从这个城市的最西边走到最东边,布鞋都磨烂了,身上也被晒的脱皮,但是,一切都值得。
陶知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在火车站亮堂堂的大厅中,用铅笔写道:
在中州市共计18天,花费190元,其中120元为来时火车票,剩余70元为吃饭、补鞋、坐公交、买一管晒伤药。
收入,0元;余,1000元整。
到了临海市,就要开始找工作了。陶知合上了笔记本。
陶知初中辍学,在临海这种超一线城市中想找工作真的是难上加难。他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世界原来这么大,中州是首都,也是历史文化名城,带着一种古旧感,让陶知还能觉察出一丝丝亲切。可临海不一样,临海是新时代的标志,四处都是见不到顶的玻璃大楼,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而且,临海满地都是大学生。
陶知一无所有,但是时间不等他,他缺钱,最后就只能做最简单的工作——饭店服务生。
一个月3500块钱,包吃不包住,吃就是饭店里卖不完的饭,住宿的话,陶知在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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