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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勾肩搭背,林痕就已经学会了将情绪藏起来。

只是这演技有点稚嫩,在他眼里还不够看,否则前几天他也不会在所有人都以为林痕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时,一眼就看出来对方眼中埋藏的狼性。

也正因为如此,林痕黑白分明的眸子才成为墙角衰败之气中唯一的亮色,让他想不注意都难。

兴趣被林痕勾起不少,颜喻扫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少年,重新抬起脚,径直经过他身侧坐在床上。

今天刚好有时间,他不介意逗逗这小狼崽子。

林痕终于反应过来,他屏着呼吸屈膝下跪,膝盖磕在地面上,撞出一声闷响。

颜喻觉得牙酸,他盯着林痕垂下的脑袋,道:“起来,去把蜡烛点上。”

蜡烛一根根沉默着燃起,房中诡异的气氛散去,恢复明亮。

林痕回到颜喻面前,踌躇着,像是没想好是否要重新跪下去。

“谁送你来的?”

“赵喜。”林痕回得很快,像是就能让颜喻明白他并不情愿。

“赵喜……”颜喻咂摸了遍这两个字,才想起来是那个在刑事堂笑得谄媚的老太监,想来应该是被他的话误导了,才想着把林痕送过来搏一搏。

“知道送你来是干什么的吗?”颜喻又问。

似乎是震惊于颜喻的直白,林痕下意识抬头与人对视。

原先光线昏暗看不清楚,现在他才发现颜喻的睫毛还湿着,称得眼珠黑润水亮,似乎也正因此,眸中惯有的冷意疏离也变得少了些。

林痕反应过来匆忙低头,看到人泛红的脖颈和小片胸膛时才发现颜喻只穿了一身雪白的寝衣,衣裳薄得很,起不到多少保暖的作用。

秋夜寒凉,还不到烧炭火的时候,即使在房中也是冷的。

颜喻应该是很怕冷的,不然那天也不会在外披一件御寒的狐裘。

那现在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行那腌臜事吗?

林痕得出结论,又想起颜喻男宠无数的事,胃中翻涌着恶心,为颜喻,也为要从颜喻手中讨个活命机会的自己。

“嗯?”颜喻迟迟得不到回答,开始不耐。

“献给大人的。”林痕双手紧握成拳,他压抑着胸中翻涌的厌恶,开始思考和颜喻同归于尽的可能性。

可又想到病重的母亲,泄了气,只越发觉得屈辱。

颜喻原本只是觉得无聊逗逗人,可看到林痕眼中多得快要溢出来的厌恶耻辱时,怒火一瞬间就烧了起来。

这些年以来,想往他床上爬的人不计其数,被迫送来的也有不少,可没有一个像林痕这样不知好歹,颜喻想着,突然明白林痕为何在宫中总受欺负了,异姓王儿子的身份是其一,更多的,怕是他这不知好歹的性子。

厌恶感涌上来,冷水压下去的烦躁开始反扑,他最忌情绪波动。

颜喻冷笑,后悔逗人玩了,他就应该刚看见人时就把林痕丢出去,虽然这人还有些用处暂且不能杀,但折磨折磨也是好的,正好也能催一催迟迟不敢出头的陆家。

颜喻想着,正要让人把林痕带下去,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传来程风的声音:“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颜喻压下心头愈演愈烈的烦躁,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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