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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气?

可这些云流是视而不见的。

曹南宗的那番话只让她短暂惊讶了一会儿,她很快镇定下来,冷淡地扫了眼这不习惯的新儿子:“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原来是被曹暮洗脑了,在曼城待久了,连你都染上一身脏污,真让我失望。”

云流转身面对神像,凛然道:“神主普渡众生,一生未婚,是我辈楷模,曹暮不过是我用来生下你的工具,婚姻更是牢笼,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持明教不禁嫁娶生育,云流如果结婚并不违背教义,倘若云流坦承自己就是无意结婚,婚姻不是她的必需品,那曹南宗会真心赞叹和祝福。

可她却仍端着教尊的架子教训他,拿神主当挡箭牌回避他的质疑,不肯从高台上走下来,真诚地和他谈一谈,正说明云流被他说中,不是不想,是不敢。

“妈妈,失望的人是我,”曹南宗看着母亲清瘦孤傲的背影,收了敬称低声道,“你总嘱咐我每日要勇猛精进,可你呢?你连自己的爱欲都不敢正视,谈什么修行?如果爸爸只是工具,那小时候他为什么常来圣坛看我,我十岁那年,你们又为什么背着我做爱?”

他说着竟笑了,那笑像一片薄薄的阴影覆在他脸上,让曹南宗显出几分和平时迥异的阴郁,却也让他更像个七情上脸的人了。

“放肆,”云流难以置信儿子竟会当着她的面,挑破这桩三人都不愿提的旧事,“你竟然还执迷不悟,心里装着这件事?我早就告诉过你,那是双修秘法……”

曹南宗笑意更深,一口截断道:“既然是双修,我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双修的时候,妈妈你可是从头监视到尾,生怕我出一点错啊。”

他始终记得那个撞破父母好事的夜晚。

静室床头的夜灯被汗淋淋的手臂挥落,夜灯死不瞑目地掉在地上,以奇诡的角度斜照男女纠缠的身体,在墙上投下狰狞混乱的影子,像神话里混战的阿修罗,粗暴、可怕,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惹得人目不转睛。

十岁的曹南宗瑟缩在门后,手里捏着想要请教云流的经书,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吓得他如梦初醒,落荒而逃。

长发男孩赤脚在夜深的走廊飞奔,他要找人救师父,师父被人压在身下欺负惨了,哭成那样,表情像是要死了。他以为自己跑得很快,跑了很远,几次把头发吃进嘴里也无暇顾及,却轻易地被赶来的曹暮一把擒住,抱了起来。

曹南宗累得挣扎不动,只能冷冷地盯着这个送了自己很多玩具、零食的叔叔,问他为什么要害师父,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师父如果死了,持明会完蛋……话没说完,男孩的眼泪先流了下来。

“南宗不哭,”曹暮心疼地拭去男孩的眼泪,安慰道,“你妈妈……不是,你师父不会死的,我也不会害她。”

“妈妈?”曹南宗推开曹暮的手,只抓着那一个词重复,“妈妈?”

原来他也有妈妈?

一时说漏嘴的曹暮,只好偷偷告诉曹南宗自己和云流的真实身份,又同他解释刚才不是欺负云流,那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

听完这些,曹南宗如堕五里雾中,他不懂既然如此,父母为什么不在一起。事后他向云流求证,云流勉强承认她是他的母亲,而那场吓坏曹南宗的杏嗳则被冠上双修的名义,烙印在他心底。

当他长大到学习双修的年纪,被那一条条规则束缚得无法纵情时,曹南宗蓦然醒悟过来,云流的话,不过是她为自己偷欢找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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