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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让更多的人看道它们,并为之沉醉,就像年?少时?的自己。

戚凤阳每天都在等李香庭的信,可漫长?的十几年?好似虚晃一下便过去了,她再也没收到李香庭的来信。

即便知道凶多吉少,可她还是抱着?一份希望,每周都会去一趟寂州城里,问有没有寄到华恩寺的信。

这一等,就是十二年?。

李香庭死?前给寂州寄过两封信,不像往常那样——厚厚的画和文稿,而是作为朋友、知己的一些话,一封给戚凤阳,一封给吴硕。

可惜那两封信没能送到寂州,中途遗失了。

……

又是一年?冬,寒风呼啸,穿殿而过,将香烛吹灭。

戚凤阳重新?点上烛,又添了炷香,她独自立在空荡的殿中,仰望绘满云纹的藻井,仿佛也化为一朵轻快的云,自由?地飘荡。

她跟着?壁画里流畅的线条从东壁走到南壁,关上大门走出去,眺望远方云雾中朦胧的山影,往下走几步,坐到冰凉的台阶上。

脸上落下一丝凉意。

戚凤阳抬起手,让雪花飘落在手心。

前殿传来欢声笑?语。

她看过去,只见讲解员带着?四位外国?友人进来,一个个脸上挂着?兴奋与感动的笑?容,连肩上的雪都顾不上掸去。

如今,五洲四海的人们来到这里,只为一堵壁画真?容,全世界都看到了这些先人们用生命保护下来的文物,并无不为之惊叹。

戚凤阳蜷起手指,欣慰地微笑?起来,心里平静而温暖。

当下的一切,皆如你?所愿。

少爷,你?看到了吗?

……

杜召死?于一九六二年?,享年?五十二岁。

邬长?筠并没有想像中的崩溃。她亲眼看着?这些年?杜召所经受的苦——无数个夜里因为幻肢痛而醒来,难以入眠;头疼也越来越频繁,因为那根细针移位,影响大脑,还偶尔出现手脚不受控制的情况。

所以,直到入葬,她都没有留一滴眼泪。亦没有痛不欲生,想追他?而去。

人不该执拗于情情爱爱,它被放下,却从未被遗忘且永远深埋于心中,和骨肉血脉永远连在一起。她还有很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白砾大学毕业后一直留在北京,成了婚,还有了孩子。邬长?筠不想跟他?们一起生活,独自一人在小镇,经营自己的小戏院,致力于戏剧传承,还带出许多优秀的名角。

后来戏院倒闭,她又旧疾突发,白砾不放心,坚决将她接到了北京照顾。

一九九九年?冬天,又到了杜召的忌日,白砾把子孙都带回来看他?。

祭拜完,同?往常一样,先带着?孩子去车里等,留邬长?筠一人坐在坟前。

可能是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她已至杖朝之年?,却仍身姿挺拔,精神气足,丝毫不显老?态。

手上带着?杜召送自己的戒指,用布子轻轻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另一边,小孙女问白砾:“爷爷,为什么每次我?们都比太奶奶先出来?”

白砾摸着?孩子的头道:“太奶奶想太爷爷,让他?们单独待一会,我?们在车里玩会,不急着?走,让太奶奶和太爷爷多说会话,好不好?”

小孙女乖乖道:“好。”

他?们在车里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邬长?筠回来。

白砾叫儿子过去看看,还没靠近,就看到邬长?筠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墓前舞棍,虽已高龄,但动作仍旧灵活,转身漂亮,一举一动干净利落,乍一看身影,完全不像个老?人。

白砾见儿子长?时?间没回来,有些担心,便跟了过来。

两人静静站立,望着?远处那道英姿勃发的身影。

“爸,您还记得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吗?”

“当然,可谓是,绝代风华。”白砾长?吁一口气,回忆起小时?候在延安的日子,“但她和父亲一直忙于工作,后面又去了战区,直到解放,我?们才真?正地生活在一起。她一生要强,只有父亲能治得住。可惜父亲走得早,你?没印象了。”

“是的,但见过爷爷一张军装照,真?帅,我?要是女人,也爱他?。”他?又问:“那您还记得亲生父亲吗?”

白砾沉默几秒,眼里仍饱含慈祥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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