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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凉手指插进头发中胡乱抓起来。

难道说，他一心想阻拦游戏的开始，却成了游戏开启的推进者？

这时，邮件最下方的话弹入了周凉的眼帘，它像是索命的咒语般，刺得周凉的眼睛猛地一跳：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以行之事，后必再行。你无法改变已有的历史，也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

这句话仿佛一句诅咒般，彻底挑断了周凉理智的神经，让他陷入一阵短暂的疯魔之中。

他开始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接近自毁般敲击着电脑，仿佛将电脑里的那些证据销毁殆尽，这一切就不复存在了，他的平静生活就不会受到任何打扰。

就在他快要崩溃之际，一个人突然来到他身后，猛地按住了他抽搐的手。

“周凉，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耳侧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谢遇安的声音。

周凉像是受惊的鹿一般，猛地将电脑一合。他背脊僵硬着，半晌才晓得回头看身后的谢遇安。

如果一切都是一场蝴蝶效应，那么谢遇安的命运，也交缠在其中吗？

他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要去追求谢遇安？为什么要把他牵扯在其中？

他之前跟谢遇安在一起有多么幸福，此刻他就有多么后悔，现在他恨不得将谢遇安推得远远的，让谢遇安远离自己，仿佛这样他就能跳出这个宿命的圆环。

谢遇安感受到他的抗拒，却毫无芥蒂地上前来拉住了周凉的手：“到底怎么了？刚刚婚礼上就心神不宁的，有什么烦恼跟我讲讲呀？”

周凉瞅着他，胸里像压了块石头，堵着难受。他眼角湿漉漉的，嘴唇抽搐着，勉强摆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事，我刚刚看得一些黑粉评论，一时间太激动了。”

谢遇安一听是这，才缓缓放下心中紧张。他搂住周凉的脖颈，与人耳厮鬓摩：“我还以为你又被什么怪人骚扰了呢，吓我一跳。”

周凉听着他暖心的安慰，心中更是痛楚难耐，他伸出手环抱住谢遇安，对人笑了笑：“本来对这些言论都能一笑而过的，结果今天还是激动了，还偏偏是婚礼这天，对不起……”

听到他说这句对不起，谢遇安顿时不满意了。

“说啥对不起啊，”他嘟囔着，“我们现在都是合法夫夫了，有什么不能一起扛过去的啊，你讨厌那些骂你的黑粉，我明天上小号帮你怼回去，别不开心了，给爷笑起来。”

周凉眼眶传来一热，他赶紧眨了眨眼，控制住自己的泪腺，对人摆出一个笑脸，嗯了一声。

谢遇安这才满意，牵住了他的手：“走吧，啥也别想了，睡觉去。”

周凉躺在床上，身侧的谢遇安呼吸很快悠长均匀，他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周凉转过身，看向身侧陷入香甜梦乡的谢遇安。寂静的夜晚，就算是轻微的叹息声都清晰可闻，周凉脑中又回想起谢遇安死前的那一晚。

“周凉，快逃吧，逃出游戏后，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想，只答应我一件事，好好活下去。”

当时的谢遇安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周凉此时终于有了答案。谢遇安猜到了轮回的真相，他知道他会死在游戏里，但他宁愿死，也期望周凉能活下去，离开这个轮回。

可是这一切都太迟了。周凉伸出手，缓缓摩挲着谢遇安的脸。心里默念着，这一切都太迟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逆天改命，结果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却推进了轮回的进行。

这无情的宿命就仿佛在嘲笑他无谓的挣扎。

周凉仰望着天花板，悠悠发出一声叹息。

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