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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拿出蒸汽烤灯,将十根手指一根根放进去,软化凝结的血水和药,尽量减少纱布和肉的粘连,再用镊子一点一点地揭纱布。
他的手糙,常年射箭后来又跑了几年船,掌心和指根的连接处长着一圈黄色的厚厚的硬茧,食指和中指之间也有。
沈月岛和他正相反,皮肤薄,掌心软得和豆腐似的,又比他的大手小一圈,看着都让人不忍心使劲,霍深就轻轻地托着手背,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
他还记得沈月岛小时候的样子,十七八岁,娇气得很,真真就是个少爷,哪有现在这么抗造,自己的手指说掰断就掰断,那么高的山坡说滚就往下滚。
刚谈恋爱时他握他的手握紧一点都会磨红,亲嘴巴亲重一点也会肿。
两人第一次手牵手在草原上散步时特别纯情,也特别紧张。
他不好意思讲话,沈月岛脸蛋也红红的,两只手僵硬地牵在一起,两人却相距一米。
那时也不觉得晒,更忘了饿,就傻乎乎地在太阳底下走了一中午。
他出了一手的汗,最后分别的时候几乎是跳上马逃走的。
结果第二天就看到沈月岛背着他鬼鬼祟祟地往手心涂东西,一问就支支吾吾地说没事,可把他手拉过来一看,掌心通红一片。
“……这是我磨的?”他愧疚得要死,昨天怎么就不能轻一点呢。
“没事啦,就是有点红。”沈月岛把手缩回去,眼睛眨巴眨巴的又乖又害羞。
“队长你手好大哦,握着我的时候暖呼呼的,特别有安全感,抱一下好不好?”
阿勒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又觉得沈月岛这样色眯眯又纯情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就笨拙地伸出手去把他端进怀里。
真的是端,两手托着他大腿后面,像端菜似的把他给捧了起来。
沈月岛被举那么老高时都懵了,愣愣得低头看着他:“不是这样抱啦。”
阿勒羞得扭过脸:“我……不太会抱。”
他从小就没出过贝尔蒙特,没看过电视没读过报纸没见过人在他面前谈恋爱,更别说拥抱了,就连牵手都是刚学会的。
难免有些局促,觉得自己“没见过市面”。
但沈月岛没一点嫌弃,教他把手放在自己腰上,和他慢慢凑近然后面对面贴在一起,脸互相埋进彼此的肩上。
“喏,这就是情人之间的抱法啦,以后都要这么抱我知道了吗?”
那是阿勒第一次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把脸埋进沈月岛的肩窝,贴着那个小窝安静地嗅闻良久,觉得这是全世界最舒服的地方。
后来沈月岛在他怀里打起瞌睡,懒得动了,就让他帮自己涂药。
他边涂边心疼,下定决心说:“我会把这些茧弄掉的。”
他认识的老猎手知道去茧的办法,先用小刀把最外层的茧刮掉,然后热盐水泡水软化,软化差不多后再往里刮,刮完继续软化,直到把茧全部刮完。
队里之前就有些人结婚前用这种办法去老茧,不仅麻烦还疼,但他们要娶媳妇了,不能再留着茧磨媳妇,所以再疼也忍了。
阿勒以前觉得没必要,反正自己一个人,糙点就糙点呗。但现在不行了,他有了小伽伽,要好好爱护他。
可沈月岛不同意。
“不行!我听说那个要用刀子刮的,那得多疼啊,你可不行刮啊,而且我都记住了。”
他抓起霍深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硬茧的轮廓,专注又满足地说:“我记住了和你牵手的感觉,即便你以后变了模样,那我一握手就知道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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