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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巧姣道:“看来,心学是要真正成为官声,这是好事,可也是难事。”

贞筠道:“是啊。”

时间拉回到三年前,她和谢丕、谢云一路逃亡至广东。处在开放最前沿的广东,已经成为了她理想中的乐土。

这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同伴,有正在蓬勃发展的丝织业。她本该留在这里,在自立和救人中实现自我。刚开始,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她的脚伤恢复后,就开始参与女婴收容,女医的培养,时不时还去丝织场帮忙。每天晨曦初现时,她就出门,直到夜幕降临后方回家,每天虽然辛劳,可是心里却是充实的。

闲暇时,她还会和时春一块出海。明媚的阳光下,海水瑰丽如玛瑙。她们仰头躺在甲板上,旁边的炉火上就烤着刚捞上来的海鲜。她早就脱下了繁复的衣裙,也和时春一样一身短打,一面吃着肥美的虾贝望潮,一面喝着新酿的荔枝酒。

这时的她,唯一的遗憾就是,要是月池能在这里,能和她们一起过这样的日子,那该有多好。可这样宁谧美好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

那是她到广东第二年的秋天,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可织场里的女工却显得很焦躁。随着开关,涌入的海外商贩越来越多,需要丝绸量也越来越大。有水的地方,都建起了水转丝纺车。织造局对女工的管束和催逼越发严厉,叫她们昼夜不息地劳作。

贞筠几次有意去和织造局交涉,可时春把这事揽了过去。她道:“还是让我去。我和他们更好说。”

贞筠明白她的意思,以前她是诰命夫人,去哪里别人都让三分,可现在,她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妇人。她并不后悔救谢丕两兄弟,也不会因此再觉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可这种眼看悲剧发现,却无能为力的心情太糟糕了。她必须得做些什么。她去织场去得更勤,可正因去得勤了,隐藏在水面下的真相,便再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有一天,一个十岁的姑娘躲在暗处垂泪。她忙上前去询问,那姑娘却始终不肯说,问得急了,她哭得更厉害:“她们说了,不能跟您说。说了就完了!”

贞筠疑窦更深,拉扯间,她误触了这个女孩的腿,她疼得惨叫一声。贞筠一愣,她立即挽起她的裤腿,触目所及的是狰狞鞭痕。

她心头惊怒交织:“怎么回事,是谁打的?”

没人回答她。她拉着哭哭啼啼的女孩走进织场,想要问明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所有女工却都避开她的视线,如避蛇蝎。

贞筠或许曾经是个莽撞的姑娘,可到了今日,她的所有天真、冲动,都早在日复一日的厄难中磨灭。

她靠近身旁的女工,作势要掀起她的裤腿。那女工吓了一跳,她竟然从小凳子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躲开她。

贞筠的手在微微发颤,她环顾四周:“你们,你们身上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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