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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我和政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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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看她还是来了,心下有些兴奋,“少丞相,张良都已经招认,他所犯之事甚大,即便是天大的功劳,亦不足以赦免一个行刺帝王的死囚。”

嬴政鹰眸望着,目沉如水,“说吧。”

徐希上前跪下,“陛下,臣自小与张维风相识,曾受其恩惠,此番他犯下大罪,臣亦恨其欲死,只往日情分犹在,臣不求陛下赦免其罪,只求陛下留其全尸,允臣去为其收尸。”

“福卿郑重求朕,一次是为大秦历法,举荐渚道子;而此次,却为张良。他有如此重要吗?”嬴政冷声问。

“于其他不重要,情分于臣,有一求的必要。”徐希抬头祈求的望着他。

嬴政凝着她的眸子半天,喟叹一口,上来扶她起身,“便给你这个赏赐,允他留个全尸。”

“谢陛下!”徐希红着眼谢恩。

河内郡的牢狱阴暗干冷,一股深重的血腥混着霉味直冲鼻腔,徐希跟随狱掾吏下到最下面一层。

这一层关押着重刑犯,此时只有张良一人。

他一身衣裳皆被鞭打破裂,露出血痕和狰狞的伤口,却依旧规矩跽坐在发霉的草堆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干裂,嘴角也带着血迹。

面前摆着饮尽的酒樽。

听见动静,抬起眼,冲徐希笑,“你来了。”

看她一身素色丝麻交领裙裳,无一绣纹,脸上笑意更深,“你是来为我收尸的。”

狱掾吏打开牢门。

徐希拎着食盒,沉默的走进去。

食盒放下,端出一碗稠酒,一盘饺子,两盘小菜。

张良擦掉嘴角的血迹,端起稠酒,饮了一口,“膳食不像你

做的。”

“我怕我会在里面下毒。”徐希哑声道。

张良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小心眼儿,拉拢不成,就想杀了我。我又不是什么天降大才。”

“你不一样想杀我?”徐希盯着他问。

张良立马应声,“对!我们是一样的人,还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双。”

“不是你做的。”徐希话出口,两眼猩红。

张良凝望着她,久久才开口,“我无力报仇复国,又争不得心慕的女人,是不是我,又有什么?”

徐希闭上眼,仰头。

“别哭,别为我落泪,你是少丞相,功绩震天,万民爱重,不能轻易为一个男人哭。”张良红着眼劝她。

徐希怒愤的瞪着他,不说话。

“嬴政震怒,要把我五马分尸,你求他饶我全尸,已全了你我情分。”张良望着她笑。

“韩、赵、魏三家分晋,亦曾灭郑国,晋臣成了韩臣,郑人成了韩人,只是如今又成了秦人,你为什么非要......”徐希说着,说不下去了。

“非要仇恨秦人?韩国羸弱,于四国夹缝之中,险境求生,赵国强盛,便追随赵过,秦国为霸,便俯首称臣,亦不可存。我有心救国,终不得法,遂越陷越深,执念入骨。你就当我执拗吧。”张良长叹。

“对不起。”徐希低头。她理解他所行所为,只是想拿她的思想要求他,影响他。

张良摇头,“你是对的,如今天下止战,庶人们因你所做能吃饱穿暖,活下来。是我不甘心。”

“你明明可以与我一起的。”徐希低声道。

张良笑,“谁让你......对我......噗嗤......”

“张维风!”徐希惊慌的上来抓住他。

张良又吐出一口黑血,已经跽坐不稳。

徐希连忙把他放平,手抖了抖,已经不敢去给他把脉。

张良擦去嘴边血迹,执意把话说完,“谁让你对......对我......不倾心。”

徐希强忍着崩溃,“是什么毒?我......我送你一程,可好?”

“不好。我......不想死在......你手中...”张良无力的摇头。

徐希扭过头去。

张良缓和了半天,“我已不奢望你能......爱我,能来送我,心中已了无憾事。”

“你想葬在何处?”徐希轻声问他。

“能......看见你的地方,可......否?”张良有气无力问。

“好。我在咸阳外有田庄,临水,风景还好。”徐希答应。

张良朝她伸出手。

徐希伸手握住,等着他说话。

张良又咳了口血,“我......我该死了,能......为我唱一遍,你为嬴政唱......唱过......的歌吗?”

徐希仰头深吸口气,哑声开口,“我们都有一个家,

名字叫中国,兄弟姐妹有很多,景色也不错。家里盘着两条龙啊,长江与黄河,还有珠穆朗玛峰儿,是最高山坡。”()

张良呵呵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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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地大中华啊,好大的一个家,经过,那个多少,风吹和雨打。我们的大中国呀,好大的一个家,永远那个永远,那个我要伴随她.......”

张良听不下去了,推开她的手,坐起来,“我都要死了,不求你说爱我,只想听一听你夸唱嬴政的诗歌。临到死,你都要诛我心!?”

“张良,欺骗我,很好玩吗?”徐希抬头两眼泪的怒瞪他。

张良神色难看,“我如何骗你了?”

“我医术不精,也能诊出一个人是真死还是假死。”徐希愤恨的眼泪都不屑擦。

张良也不装了,起身擦干净嘴,“我是利用你求活,不过,你也不遑多让,临到死还给我唱一个家!”

指着她先下嘴为强,“最后的最后了,你还在表忠心,嬴政不封你个皇后,我都鄙视他!”

“我和政哥,一起鄙视你。”徐希冷笑哼道。

“政哥?”张良不可思议的瞪她。

徐希起身,抹了把泪痕,朝外走。

“希!”张良拉住她。

徐希冷呵,“叫我少丞相,你以后就是谋圣。”

张良想说他并非有意,张了张嘴,话又说不出口,松开了手,“是我欠你,我终会还你。”

“哼。”徐希抬脚出去。

嬴政听着回禀,手中摩挲着腰间的玻璃佩玉,“政哥?”

“少丞相简直太过大胆,无礼。”赵高立马进言。

嬴政并没有理会,问蒙毅,“现在人去了何处?”

“少丞相怒恨为张良利用,肿着眼阴沉着脸回了屋。”蒙毅回着话,忍不住抬头。

嬴政剑眉微皱,“命御厨为她送去几道补菜。”

蒙毅应诺。

徐希已经连续几天不曾好好吃过饭,甚至睡过觉,看到御厨送来的补菜,谢过恩,把菜吃了,洗漱完,倒头就睡。

张维风?张良?去他的!

徐希一觉睡了两天,吓的卢菲菲,管猗请了几回夏无且。

嬴政问了三次听她还没醒,脸色越来越难看,“马上召巫医前来。”

公孙萚也会些医理药理,“陛下,少丞相是大悲大恨大松气,才久睡不醒,此前......此前她......”

“此前如何?”嬴政冷声追问。

“遇刺当日,来了葵水。身体亦有些亏损。”公孙萚垂着脸低声回。

嬴政以为有邪祟,“何时会醒?”

“应当快醒了。”公孙萚回道。

又是这一句,嬴政冷面寒霜,冷哼一声。

徐希一觉睡到饱,饿醒过来,朝周围看了看,“饿死了!”

卢菲菲、稻禾立马扑上来,“主君!你可是醒了。”

“给我拿点吃的,腹疼。”

() 徐希揉着肚子道。

稻禾立马应诺(),起身冲出去拿吃的来。

徐希估摸着自己这一觉睡的够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没想到已经两天过去了。

“主君,张良已死,要在野外曝尸。”卢菲菲小心翼翼的跟她回禀这两日的事。

“嗯。”徐希应声。

卢菲菲看她已经不关心了,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好说的样子,整个人纠结的脸皱在一起。

卫程几人也都不再提这事。

她已经醒来,嬴政也命令启程回咸阳,不再停留。

徐希立马安排回程之事。

外面都在传,张良刺杀秦始皇,少丞相求情,张良被赐死曝尸,三族髡刑,徒刑至北境修筑长城。

河内郡是旧韩地,听张良事迹,不少人见御驾已经走远,几个游侠大着胆子去野外看。

张良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青白,身上多处血迹,已了无生息。

几侠义之士想要为其收尸,又慑于甲兵威胁,不敢上前。

直到三日后,一个黑灰色的身影趁着夜色上前。

被时解带人当场抓住。

“陛下!此次刺杀主谋韩翙已经缉拿,请陛下处置。”蒙毅请命。

嬴政面色阴寒,冷声下令,“五马分尸,同族成年皆斩,不足者黥刑后,罚终生苦役。”

“诺。”蒙毅领命。

韩翙被拉到咸阳外行刑,连同族一起。

徐希没有去听,在家编撰她自然现象格物册子。

姒染,秦俪几个都以为张良参与行刺,丧了命,不敢在她面前提及。

朝中公输琦,陈义,冯劫却肆无忌惮,以此攻讦她,又请命贬黜韩非。

陛下没应。

淳于越知道此时想把徐希拉下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韩非是希望极大,趁夜拜访王绾,请求他关键时刻助他们拉下韩非,“韩非亦乃酷吏,所设刑罚皆是从重从严,不听取德治之言,若要改法,可用徐福,韩非不可用!还望丞相襄助。”

王绾想到徐希偷带陛下出海,又看了会稽郡的变化,如今已经知道她地位难以撼动,韩非是她推上的,“陛下此次遇刺,亦有刺徐福,淳于博士可游说卫程,由其劝说徐福,换掉韩非。”

淳于越听遇刺的还有徐希,忙问,“陛下可知?”

王绾点头,“陛下就在当场,亲眼所见。”

淳于越长叹一声,“天助徐福啊。”

之后谢过王绾提点,亲自去找卫程游说。

卫程一脸怀疑人生的回了家,看徐希正在看学堂课业,公孙萚在一旁整理,姒染、昭韵也都在,见了礼,坐过来,“主君,淳于越竟然找我游说主君,要把韩非子干掉。”

“要把韩非子干掉?”姒染吃了一惊。

昭韵皱眉,看了看徐希,“此时若不用韩非子,只怕廷尉一职要落入他们之手,或李斯之手。改法之事也无法平衡了。”

韩非虽然主张严

() 刑峻法,但已经改出了一套新法,他敌对儒家,但也不偏李斯,改法之中,属于三方鼎立的把控者,现在缺他不可。

“朝中不止一个奏请陛下处置韩非,淳于越游说我劝主君,但凡主君一句韩非子亦是韩翙同族,他也必死。淳于越还说陛下爱才,主君仁善,韩非子能活。”卫程觉得他被当成无脑之人。他虽然没有领官职,并不蠢笨啊。

徐希拉着脸,“是否还许你廷尉之位了?”

卫程笑着拱手,“主君英明。”

“这老家伙......”徐希怒哼一声,“直接告诉他,韩非子不会下马,韩非子若下马,廷尉你上,丞相我上!”

卫程应诺。

淳于越一听这话,就猜到她憋了一肚子火,正要找人发,直接对准王绾了。若是王绾也被拉下马,她和李斯就不是分庭抗争,而是合谋力压朝臣,她彻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转身立马按捺了公输琦,陈义等人,叫冯劫也暂且别去触霉头,否则成为她发泄之人。

韩非子拎着酒过来请徐希。

“我不喝酒。”徐希冷着脸拒绝。

“我不下毒。”韩非子没好气道。他比她想得开,韩翙敢行刺,连累族人,是他之罪。让他去判,敢行刺君王,只会更重。

“我才不想喝气酒。”徐希依旧拒绝。

韩非径直倒了酒,一杯放到她跟前,“你上次所说,把女子婚育年龄调高,这条法令我已经辩赢了。”

徐希抿嘴,“女子早早生育,本就容易丧命。”

“嗯。”韩非端着酒杯呷了一口。

徐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己又去倒。

韩非拿过酒壶,给她倒满。

徐希又一饮而尽。

韩非又倒一杯,就放下酒壶,“三杯酒,是张良赔罪,我代行。你既喝了,就别再怪罪生气了。”

徐希一听,端起酒杯往地上淋一道,怒气道,“敬他!”

韩非嘶了口气,“不若把王绾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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