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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底,你就是当一辈子小孩也没关系。”

没过一会儿,岑晓宁开着辆拉风的敞篷跑车,要把老爷子拉回去写对联。老爷子嘴上骂骂咧咧,也还是跟着走了,或许是看出了岑樾的情绪,想给他留点空间。

剩下岑樾一个人坐在海边晃神。

时间还早,这里也不是什么景点,放眼望去,只有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沿海公路空空荡荡,偶有海鸟飞过。一轮新升的红日悬在海面之上,更偏向于橘色,散发着独属于清晨的柔光,将海面照得金光灿灿。

置身于此,无论思考什么,都会感觉自己无比渺小,与之相对的是开阔的思绪。

岑樾忽然很想见到周为川。

那天算是不欢而散。他们没吵架,也没冷战,但彼此之间心知肚明,有矛盾没有解决。

岑樾打了半个月腹稿,还是不知该怎么和周为川开口。

其一是,在这种事上他极端固执和自我,不希望任何外界因素干扰自己的决断;其二则是上条的衍生,他发现自己没办法不在意周为川这个“外界因素”,这一度让他陷入了恐慌。

眼下外公这一关已经算是过了,他没理由再瞒着自己的恋人——如果说完以后还能做恋人的话。

怪的是,岑樾谈过那么多场恋爱,都是说翻篇就翻篇,在一起开心最重要,偏偏到了周为川这,做什么都畏手畏脚。

越是觉得自己陌生,他就越烦躁,有种如影随形的危机感。

只有通过最简单的肢体接触,接吻、拥抱、做爱,才能暂时缓解疑症。

犹豫不决的时候,岑樾选择了抛硬币。

如果正面朝上,那他就给周为川打电话,把这段时间的纠结与茫然都告诉他,如果反面朝上……也要打电话,但只祝他新年快乐就好。

十二小时时差,刚好区分白天和黑夜。

周为川在厨房煮饺子,听到客厅传来热闹的音乐,知道是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他逢年过节不回济平,无论身处多热闹的节日氛围中,都能一个人平稳度过。

至于他口中的“师父”,是他刚来研究院工作那年,手把手带他入门的师父,几年前退休了。师母也是同行,工作狂程度更胜一筹,退休返聘后,又干了三年才歇下来。

两口子丁克了半辈子,把周为川当做家中小辈,只要留在北京过年,便会邀请他一道吃年夜饭。

周为川是在饭桌上接到了岑樾的电话。

彼时长辈正在一边给他夹菜,一边依次关心他的工作强度、升职机会以及感情状况,打断不礼貌,因此他并没有接听。

自然也不知道岑樾攥着一枚硬币,缓缓摊开掌心,看到数字那面朝上的同时被拒接了电话,懊恼地在椰子壳上撞了一下。

老两口没有熬夜的习惯,即便是除夕夜也是早早睡下,周为川陪他们看了一会儿晚会便离开了。

除夕夜的北京宛如半座空城,惯常拥堵的高架上看不到几辆车,虽有管控,也还是偶有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路灯一盏盏晃过车窗,周为川稳稳压在限速上,调小广播音量,给岑樾回拨了一个电话。

岑樾正沿着海岸走回别墅,走到半路干脆脱掉鞋子,踩着浪走。短裤的口袋浅,手机掉在了沙滩上,偏偏这时周为川打来了电话,他随便擦了两下,接起电话。

“我是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吗?”

“不是,”周为川不哄他,实话实话,“刚才和师父师母互相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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