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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压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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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又打量了一下眼前河神庙,心思微动。

几百年前,那位眉毛修长的剑修前辈,一人一剑杀到了河神庙前,估计杀了不少庙里的邪祟。

甚至还一剑捅穿了河神的胸口。

河神心生忌惮,因此不敢再寄身在外面的神庙。

而是在梦境中,构建了一座「虚无」的河神庙用以栖身,防止有其他会神念化剑的修士前来,再斩它一次。

这座「梦中」神庙,近乎与世隔绝。

除了邪神真正的信众,恐怕没人知道入口,也没人知道,进入神庙的方式。

「它们可是饿了许久了……」

「要想办法,进河神庙看看……」

「万一真的惹怒河神大人,到时候不光你要死……」

这些穷苦的渔修……

而后他在前面带路,墨画在后面跟着,两人走过渔修朝拜的广场,继续往河神庙的后殿走,过了一会,便到了后殿的大门。

他们的苦难,成为了信仰的根源。

「这是我得神主恩赐,钻研了一辈子的血祭阵法,在神主编织的梦魇之中,这门血祭阵法,以血为墨,以梦为媒,无法可破。」

他环顾四周,目光阴冷,神色快意,放声狞笑:

河神庙内,也要宽敞许多。

它们目光贪婪,但却不敢向前,似乎是在忌惮着什麽……

墨画手下加重了力道,「你有资格问我问题麽?」

狰狞的妖魔纷纷出笼,目光猩红,看向墨画。

奢大师睁大眼睛,想尽力挣脱,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那只手虽小,但神念的力道却极大。

奢大师心中默默道。

径直向前,又走了一段路程,穿过前殿的大门,便到了河神庙的广场。

另一边的墨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快点带路!」

「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弱弱道:「我……」

奢大师闻言,吓了一跳,颤声道:「千万别说这种话……」

墨画站在河神庙前,刚想推门进去,忽而神情一怔,目光微凝,渐渐隐去了身形。

墨画眼眸微凝,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带路吧。」

他用祭祀刀,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流出,在空中凝结成一条丑陋的,血腥的怪鱼。

「无所谓,你带我过去。」

这座梦境中的河神庙,比外面所见,还要宏伟许多。

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奢大师面色微白,身形淡薄了些,但忍不住得意,冷笑道:

「小鬼,没想到吧,我其实是个阵师!」

奢大师说这个梦境,「不分昼夜」……

墨画往四周看了看。

不过片刻,魔气漫天。

墨画走了几步,见奢大师站着不动,回头皱眉道:「怎麽不走了?」

邪神藉由梦魇,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维系信众,并吸食信徒的信仰,壮大自身。

只是晚上的时候,梦境才会显现。

当然,墨画其实不怕。

奢大师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奢大师咬了咬牙,这才掏出身上那把祭祀短刀,扎在手臂上,待短刀吸满了血,再将刀插在门锁中。

奢大师踟躇道:「前面,你最好别去。」

奢大师见墨画不太满意,便接着道:

「为了让他们感念恩德,河神大人便构建了这个梦境,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在此跪拜祈福,不分昼夜。」

陷入梦魇之后,自身神识在梦中的「显化」?

但墨画不是特别确定,便问奢大师,「这些渔修,到底是怎麽回事?」

与此同时,奢大师猛然将短刀,插在胸口,大量鲜血爆出,向墨画奔涌而去,并在接近墨画的时候,瞬间凝成一道血色阵法,将墨画束缚在原地,让墨画动弹不得。

但尽管如此,众多狰狞的妖魔,却只敢在三尺之外龇牙咧嘴,流着腥臭的口涎,低声嘶吼。

奢大师道:「现在还不行。」

墨画顺手扼住了他的后颈,命令道:

「老杂毛,给我带路,去见你的主人。」

而后他低眉顺眼,走到河神庙前,伸手就要推开河神庙的大门。

只是顾安额间阵纹一闪,似有什麽东西,护住了他的神识,他这条鱼,怎麽也塞不进去。

活着的信仰,用来喂养邪神。

他忍不住捂着肚子,缓缓跪在了墨画身前。

虽然有点危险,但他一身本事,即便胜不了二品邪神,自保应该绰绰有馀。

另一边的奢大师,见墨画站着不动,不知因何有些失神,忽而阴沉一笑,偷偷将祭祀的短刀,攥在手掌间。

他也知道,邪神究竟是如何通过布道,蓄养势力的了。

还没动手,他又停住了,皱眉道:「不行,这样太便宜你们了……」

无论是世家,还是邪神,都将他们视为「工具」,压榨着他们的一切。

河神庙的后殿,竟建有密密麻麻,不下数百座铁笼,笼中关押着或是鱼首,或是人身,或是妖爪拼凑起来的妖魔。

那一瞬间,墨画茅塞顿开,想明白了许多东西。

墨画心思一转,问道:「那你也入梦了,你是怎麽出去的?」

小渔村的渔修,无时无刻不在做这个梦。

墨画叹气。

奢大师眼皮一跳,「我不想过去……」

这个小鬼……究竟他娘的怎麽回事?!

我的神识,可是筑基后期!为什麽连这小鬼的一拳都遭不住?还有他娘的大道法则可讲吗?

这才真的是,从肉身到神识,从生到死,被压榨得乾乾净净,一点一滴都不留。

广场之中,跪满了「人」!

而且这些人,看着十分眼熟,仔细看去,竟是小渔村中家家户户的渔修。

「为什麽?」

「是了,我给你们种下血鱼,让你们沦为祭品,为我神主供奉信仰,待榨乾了伱们的神识,再将你们炼成半人半妖的妖魔……」

奢大师忍痛支吾道。

奢大师不知墨画知道了什麽,但他不敢问,只好认命一般,推开了河神庙的大门。

待进门一看,墨画一怔,神色有些难以置信。

人贩子,都只是狗腿子。

「打架?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奢大师歪嘴一笑,「我堂堂筑基后期修士,十八纹神识,在这神主编织的梦魇中,对付你这个区区筑基初期小鬼,还不是随便虐杀,你……」

墨画撇了撇嘴。

「小鬼……」

这种痛苦和怨念,会以血肉妖魔为形,重新构生成「邪祟」形态的妖魔。

「祭坛……」

地面之上,玄奥复杂的阵纹,宛若潮水升涨,藤蔓春生,疯狂向四周蔓延。

奢大师抓着这条怪鱼,便想塞进顾安的额头。

「怎麽回事?」

这些妖魔,如临大敌,它们是在……恐惧着什麽!

恐惧?

奢大师有些着急,忙劝道,「小……小祖宗,我不知你究竟有何传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强大的神念之力,但你神念再强,也只是个人,岂可去冒犯神明威严?」

神念沸腾,阵法爆炸,宛若强大火焰飓风席卷而来,将阵中所有妖魔,转瞬间焚杀殆尽。

仿佛逆长了几岁。

奢大师神情变幻,最后目光一沉,冷笑道:

「好,小鬼,你既然不说,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奢大师面皮微微抽搐。

榨乾信仰之后,被屠杀,惨死的肉身,用来炼制妖魔。

一念及此,墨画突然神识一痛。

除了神主,这些妖魔可谁的命令都不听。

而入梦的媒介,或者说是被邪神「污染」的媒介,就是养了血鱼的井水。

墨画看了顾安几人一眼,问奢大师,「这些人,怎麽弄出去?」

他总算知道,瑜儿梦魇之中的,那些畸形的,怪异的妖魔是怎麽来的了。

奢大师在一旁偷偷察言观色,心里不知在打算些什麽。

所以邪神便编织了一个梦。

这个奢大师,恐怕还不是一般的信众。

门锁一颤,宛如妖兽张目,吸食着刀中的鲜血。

这些跪拜的渔修,更像是……

奢大师皱着眉头,怎麽也想不明白。

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个该死的小鬼,我看你能嚣张到什麽时候!

好,你既然想送死,我不介意给你领路。

一类是血肉妖魔,一类是邪祟妖魔。

奢大师一咬牙,用祭祀短刀扎在手臂上,爆出一团血雾,震开了后颈的手掌,这才勉强脱身。

「这是?!」

墨画双臂一展,诡念随着他的动作,留下道道重影。

墨画身如雷霆,冲上去就是一拳。

神识亡则人亡,他不想待会顾安他们留在这里,遇到什麽危险。

「很危险……」

这个小鬼,心思未免太敏锐了。

到底是他娘的怎麽回事?

血肉妖魔,可杀修士肉身,污修士经脉灵力气海。

墨画胸口一窒,心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杀意。

一幕幕残忍的画面,自因果中浮现,走马灯一般,从墨画脑海中掠过……

「你就被困在这里,被这些妖魔活生生撕碎,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吧……」

奢大师面容扭曲,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邪神真正的势力,是麾下的两类可怖的妖魔。

而后他便见,被数百凶戾妖魔围住的墨画,目光一冷,身上诡异的神念流转,瞬间幻化出三重墨色黑影,宛若三重道袍,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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