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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害怕他真的走了,抛下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永远是这样,即便喜欢,但他的情感总是因为躁郁症伴随着波动和不稳定。他矛盾却无法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像是体内一半肮脏一半洁净的血一样割裂。

他可以自私而难堪地说出真相:“我害怕...害怕他们因为我将你牵扯进来...”

利亚姆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他的的确确地恐惧着这样的结果:“我不想害死你...奥兹,我不想看到你死去...我真的疯了,我宁可现在就死去,也不想看到你浑身沾满血的样子...”

奥斯蒙德挡住那颗子弹,满身是血倒下的模样是他一辈子的梦魇,他永远也无法摆脱。

所以剃了短发,尽可能地改变自己的形象,用头盔、墨镜、口罩和围巾遮掩着自己的行踪。

他的话被脖子上的刺痛感打断,奥斯蒙德再一次张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尖锐的犬齿陷入皮肉,唤回了利亚姆的些许神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否认道:

“不...这不是全部的原因。我害怕了...想要逃开,违背了诺言,还欺骗了你,归根结底,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是个很糟糕的人渣、烂人...一无是处,无可救药...”

颈间的刺痛感更甚,利亚姆的默许与毫不反抗,以及他的自怨自艾,都成了奥斯蒙德所仰仗的凭证和气愤的原因,他张口,换了个地方再次狠狠咬下一口。

是惩罚也是烙印。

奥斯蒙德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留下痕迹,来彰显他的主权和占有欲。

他人性中漆黑的暗面因为封闭的空间与恼怒得到了进一步的助长,利亚姆的默许和低声啜泣更是成了他暴戾的催化剂。

这让他从被欺骗、被背叛的麻木之中,抽出身来,感到安心,体会到安全感。

利亚姆每对他说一句含糊不清或者前后矛盾的谎言,他就咬得再紧一些。

恍惚之间,奥斯蒙德想,也许他是想干脆咬断利亚姆的脖子。

这样,他就不会再用震动的声带说出谎话,他也可以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但利亚姆的下一句话却打断了奥斯蒙德的动作:“我想要和你一起好好生活,过普通人的生活,拍你喜欢的电影。拿不拿奖,有多少酬劳,都不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奥斯蒙德的动作一顿。

他突然松了口,想要说些什么。

利亚姆却不给他打断的机会:“但是我不能,我发现自己逃不掉...”

奥斯蒙德实际上是因为担心他凶险的处境,担心他身上有比锁骨的枪伤更为狰狞的伤痕,才会提出想要包养他的提议。

只是,他身上残酷的伤疤并不在皮肤的表面。

利亚姆的声音很轻,很慢,前后颠倒,但这一次,奥斯蒙德清楚,他没有说谎:“我并不是像普通人或者其他人一样,因为选择加入黑手党,我没有选择。”

“我的父亲就是多伦多黑手党,杰诺维塞家族的首领。”

他的话语中蕴藏着刻骨的恨意,令奥斯蒙德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手中拿着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一个被误判为“弑父罪”的故事。

原来他并非对恐怖片感兴趣。

而是对《多格板箱》弑父的主题感兴趣。

但他为什么那么恨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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