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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婆看见女子又有了体力,笑道:“女君不用担心,有我和疾医在这里。”

疾医野冷静应下:“医者首要为人,孩子在没有出母体前不能被称之为人,我一定会救女君。”

谢宝因得到疾医的话,放心点头,野参的药效上来以后,继续随着那些疼痛,再次用力。

不知什么时候,雪又开始下起来了。

痛喊声断断续续传出,声嘶力竭,在这雪天里面,也更加让人忧心。

男子一身织金云兽纹的灰绿色圆袍,立在屋外,黑金鹤氅为他遮挡着风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居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红了眼眶。

居室里面,稳婆高声喊道:“孩子的头出来了!”

谢宝因脸上露出个笑,在接着捱过两次疼痛以后,疼到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来的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滑出。

很快便发出啼哭声。

她展颜,是孩子。

同时稳婆也在稳稳用双手接住,利落拿过烫红的交刀剪断坎炁,然后把孩子递给在旁边的李媪,笑道:“贺喜女君!”

等体内的胞衣被产出来后,没有力气的谢宝因也被侍女扶着去坐床躺下,等侍女用热水把她身体擦拭干净以后,才去卧榻躺着。

李媪用襁褓包好孩子,看见居室外面站着一个身肩落满雪的男子,猛地被下到,赶紧低头行礼:“贺喜家主与女君得了个女郎!”

跟家主贺喜完后,她抱着襁褓去了帷帐里面,跪坐在木盆旁边,亲自用温水把孩子身上的污秽洗干净。

林业绥心里的那口气也终于松下,唇角扬起弧度,开心又幸喜的笑着,眉眼间也落满庆幸二字。

在偏过头去的瞬间,清泪也跟着落下。

半刻过去,几个侍女先后从居室出来,稳婆也拿着女子产出的胎衣紧跟其后,向男主禀告:“家主,已经可以进去。”

林业绥怔了半晌,一边解开鹤氅,一边往居室里面走去。

女子已经换好干净的白绢中衣,躺在卧榻上面,双目轻合,大约是前面被侍奉着饮下汤药,现在血色已经开始恢复起来,透着淡淡的红,但是嘴唇因为前面的用力已经起皮发干。

他坐在卧榻旁边,伸手过去,想要去触碰,但是又怕碰碎这尊玉人。

谢宝因早就察觉到脚步声和身侧的吐息,缓好力气后,好奇的睁眼,看到泪痕未干的八尺郎君,她抬手去摸,忍不住流出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入云鬓,她声音也略有些嘶哑:“郎君。”

林业绥轻嗯一声,指腹揩过女子泪珠。

合上眼睛,谢宝因垂手,轻启唇,说出一句声弱到不可闻的话来:“我想听道观里的经文了。”

从雪地里行走回来的男子会心一笑,忘记了腿脚冰凉的刺骨,起身去拿来几案上的那卷竹简,缓缓翻开后,一字一字的念出口,嗓音清朗,有如玉石之声。

外面大雪飞扬,李媪抱着洗干净的女郎来居室里面,本来是想要给家主和女君也看看他们自己的孩子,但是刚进去救听到他们家主清冷似神仙的声音,而疲累的女君已经在卧榻上面安睡过去。

男主正念到《三清宝诰》。

他说:“大悲大愿,大圣大慈。”

【?作者有话说】

熬了个通宵,先睡了呼呼呼

[1]坼剖:类似剖腹产的意思。文献来源——《史记·楚世家》: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

[2]“坐产”资料来源:隋代的《诸病源候论》、 宋代杨康侯《十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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