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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清晨,又是重复昨日之事。

羞辱。

“廉公?”李璋怒目望向已经能为他祖父之人,没有分毫敬老,反耻笑几声,“孟子言‘廉,人之高行也’,公岂能配得上‘廉’?”

王廉公依然沉默。

李璋撑案从席上站起,去其身前,居高临下的来回踱步,平静重述往事,“太原王氏族长身体虽然羸弱,但爱国如家,披布丹心,输写肝脑,竭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1]。以一人之力从战场上救回武帝,一步一步背回营帐,颊留灼痕,归朝又尽心辅佐。数十载来,天下士人皆以廉公为表率,随意问一人都会说廉公此生于君、于国、于心,已经无愧。”

“那为何当年我哭着跪在你门前,求你救救我阿兄,你置若罔闻?”

已经来到兰台宫的林业绥立在长生殿外,默默听着天子对那位良臣的控诉。

“东宫也是你的君!你为何不对他忠贞!你为何不像救武帝那般救太子!你的忠贞究竟是对哪个君王而言?爱国又爱的是哪个国?”

“你只对你士族的君忠贞!只爱你士族的国家!”

李璋压抑近二十载的愤懑与哀痛,被这几月所梦的兄长给打开缺口,自后再难压制,咬牙切齿到面目全非:“你身为人臣,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君主死,你简直是死有余辜!”

随即,殿内传来舍人跪地的声音:“陛下..陛下..廉公乃开国郡公,天下名士与儒生无不崇敬,你千万不能杀了他呀!倘若廉公一死,天下众人将要如何看待陛下,会说陛下无仁德,杀良臣。”

一人号啕怀抱天子的小腿,尽力劝告,另一人赶紧跑出殿,要去找能劝阻天子之人。

急促凌乱的脚步响起,舍人从殿内出来,见到静默而立的男子,乃有喜色,伏地哀告:“请林仆射进去劝劝陛下,如果陛下真的杀了王廉公,国政必会不稳,何况王廉公还是林仆射的恩师。”

林业绥眸底的波澜重归平静,沉声道:“进殿去告知陛下一声。”

舍人转忧为喜,笑着唯唯。

很快又出来迎男子入殿。

迈步入殿后,林业绥淡瞥一眼跪于殿堂之上的王廉公,面貌虽然已经发白,但神情宠辱不惊,置此欺侮于度外。

淡漠收回视线,他拱手道:“陛下所交付之事,臣已查清。”

愤怒过后,患有胸痹的李璋已经开始喘息困难,揪着胸口许久才呼吸通畅,而他对男子的话却未加理会,反讥笑一声:“王廉公是你恩师,林仆射就无话可说?”

数日前来书曾言已从汶山郡回来,想来今日刚到,居然就直接来到这里。

林业绥知道天子起了疑心,此时他只能选择独善其身:“臣进宫是为禀命,还未清楚老师所犯是何法令,故不敢妄言此事。”

李璋谛视:“那就说说吧。”

想起当年天子邀请自己入他所设的大局,林业绥半阖眼皮,先言:“怀安真人是自杀而死。”

李璋默然不语,知女莫若父,他当然知道九载前,自己遣张衣朴前去请她回缈山修行,会发生些什么。

李月的性情是他众多子女中最倔的一个,甚至是倔强到偏激,少时因为贤淑妃常常逼迫她去见郑家的几个阿姊,而她不喜,所以就能为此弄伤额角来躲避此事。

是否会留痕,她丝毫不在意。

李月的孩童时期,他还是很宠爱的,胜过其兄弟姊妹,但数年不能相见,也未能承欢在他膝下,所以爱女之情也渐渐不再浓厚。

何况他隐忍已经多年,眼看即将破局,决然不能放弃,权柄若要重归皇家,这步棋也必须要走。

贤淑妃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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