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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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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徐柏樟哄睡,于清溏给钟严打电话,约在家门口的咖啡厅。

钟严到得早,低头翻菜单,顺便问他,“冰拿铁还是冰美式?”

于清溏说:“热红茶就好。”

钟严也不太意外,“老徐管得真严。”

“我胃不好,他是为我着想。”

钟严转动咖啡杯,“他怎么样?”

“睡了,目前还算稳定。”于清溏没功夫客套寒暄,“我想知道事情的全部起因,不局限于三年前手术,还有心理鉴定诊断单,以及当时事件的处理。”

钟严:“老徐没说?”

“说了点,他状态不好,我没细问。”

钟严磨磨牙,“也就是他脾气好,要是换我,绝不让那个渣滓好过。”

于清溏:“钟医生,您消消气。”

他在梁颂晟和钟严之间选择后者,也是考虑钟医生性格直率,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更容易毫无保留,他果然没猜错。

钟严敞开腿,靠在对面沙发,“消不了,要不是穿着白大褂,不想给医院抹黑,我第一个上去揍他。”

于清溏:“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钟严:“老徐和你说了多少?”

于清溏大致复述了徐柏樟的话,其他问题于清溏不担心,唯独对那份精神鉴定耿耿于怀。

钟严:“于老师,你相信他吗?”

“我不仅相信他,也相信你和梁医生,还有整个医院。”

作为医生,徐柏樟不会在精神不稳定的状态接手术;作为朋友,钟严和梁颂晟不会置之不理;作为院方,也不会为了包庇同意他转科室,并持续多年帮他隐瞒过失。

但不论如何,徐柏樟亲口承认心理问题也是事实。

钟严松了口气,“谢谢你的信任。”

于清溏:“钟医生,柏樟是我先生。”

谢谢显得尤为生分。

“行吧,我收回刚才的话。”钟严耸肩,继续说:“他和你提过他小时候的事吗?”

于清溏心口揪疼,“嗯,我知道他爸爸的事,还有他妈妈。”

钟严:“他心脏的伤呢?”

于清溏:“也知道,他自己缝的。”

钟严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没有技术指导、没有专业设备,在不打麻药的前提下给自己缝合伤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于清溏等着他说。

“意味着他有坚韧的毅力、稳定的心态,还有绝佳的学习能力。说白了,他是外科领域的奇才,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听着夸赞,于清溏并没有多开心。换取天才称号的代价太高,每个字都沾着鲜血。

钟严:“在中医科领域,你觉得他是什么水平?”

于清溏清晰记得网络上的夸赞,但他谦虚了点说:“挺厉害的水平。”

“他是厉害,但纵观全国,和他一样厉害,甚至比他厉害的

人也不少。”钟严挑眉:“你知道他在心脏外科,是什么地位吗?”

于清溏屏住呼吸,胸口持续膨胀。

“于老师,要不要猜猜?”钟严似乎很期待看到他的反应,“别拘束,往夸张了猜。”

于清溏攥紧拳头,“他是顶尖?”

钟严的笑挺戏谑的,像是不满他的回答。

他收回笑,郑重其事:“他是唯一。”

到目前为止,心脏瓣膜某个方向的手术,全中国只有徐柏樟能完成。他转了科就意味着该病无人能治,是绝症。

“纵观全世界,能做那台手术的人也不超过五个。”

于清溏全身僵硬,紧张得能感受到脉搏。

钟严:“老徐读博的时候,你知道有多少国外医学院、高校和研究所抢着要他吗?”

任何条件、所有要求,他只要他提,上天下地,都愿意满足。

即便如此,徐柏樟依然无动于衷。他拒绝了所有邀请,坚定回国。他想回来,想把绝症变成可治之症,将这条死路打通。

“结果呢,回国还没一年,就他妈来了这么个破事,把他的梦想全毁了。”钟严险些砸了玻璃杯,“操!”

于清溏没劝他消气,他也很想发火,想跟钟医生一起骂,甚至是诅咒那些不择手段、低劣肮脏的人。

“于老师,你知道心外对老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没和我说过,但我能想到。”

是他的梦想,是为数不多的执着。

钟严咬牙,“他只是想当个外科医生,想亲手挽救更多人的命。他那么认真、那么努力,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

于清溏有口难言,他能体会钟严痛苦,可作为伴侣的自己,又能好受多少。

对啊,他做错了什么,

他那么好,为什么这么对他。

可钟严的“讨伐”还在继续,“不只是老徐,其他患者又招谁惹谁了?”

徐柏樟作为国内该项目的第一人,他无法继续手术,有经济能力的家庭当然可以去国外,找其他权威医生。但大部分患者,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他们付不起高昂的费用,但也想活着。

他们本有活下来的可能,却因为医闹,失去了唯一挽救他们的人。

这不是限时的优惠福利,抢不到顶多失落一会儿。盼不来手术机会,就要活活等死。

“谁的命不是命,等待手术的患者,又做错了什么?”钟严捏紧玻璃杯,“有什么比本来能活着,却被迫等死更绝望?”

于清溏深呼吸,努力平静,“他转去中医科,是因为那场手术?”

“那是其一,主要是那份心理评估报告。”

徐柏樟很介意、也很谨慎。他不是不敢拿刀,也并非束手束脚,他只是顾虑是否配做医生,有没有资格站在手术台上。

他要对每一位患者负责,想配得上医生的身份,对得起这身白大褂。

这也是于

清溏最在意的点,“那份心理鉴定报告怎么来的?”

钟严:“大二那年,有个全国性的大学生临床大赛,含金量很高,有资格的医学生都会参加。”

他们自然也不会错过,一路过关斩将,三人同时拿到了决赛资格。

决赛前的必要流程,所有选手要经过心理筛选。也就是那次,徐柏樟收到了心理异常的诊断报告。

于清溏回忆鉴定内容,“上面写的嗜血症,是真的?”

提到这个,钟严的火更大,“嗜血症,在医学方面称为噬血细胞综合征。会使体内组织细胞增生,并能吞噬形态结构完整的细胞。病因主要是遗传、感染、恶性肿瘤,跟老徐的情况完全不搭边。”「注」

于清溏回忆和徐柏樟亲近的时候,“但他似乎对血液很感兴趣。”

钟严说:“你应该知道,血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于清溏强忍着说:“意味着殴打的停止,是自保的唯一防护。

钟严:“不止,血液会让他清醒和冷静。”

钟严永远记得,当年在课上,第一次解剖尸体,其他人表现出恶心、恐惧、痛苦模样的时候,只有徐柏樟,从容戴上外科手套,认真切下实验体的器官组织。

他眼里是对医学的敬仰,对捐赠人的尊重,是一种极度镇定,沉浸在专业领域的执著。

“说他平时心理状态反常,我可以接受,但在手术室,切开胸腔,看到鲜血后,他就是心脏外科的徐主任,认真、负责、专注。他把职业和患者的安危放在首位,绝不会有半点差池。”

徐柏樟从未回避心理情况,每次手术,都有完善的录像设备,确保出现意外,能及时找出问题所在。

“你以为他不想回去吗?他把心外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他热爱手术台,尊重那件绿色手术服,不愿它们受到任何玷污。”

那是他十二岁时,用穿针的疼痛和一颗鲜活的心脏换回来的。

现在,他的梦想却被人亲手扼杀,还要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那份鉴定报告根本是夸大其词,他把老徐当什么,吸血鬼吗?”钟严说:“是,我承认,因为童年阴影,他的确对血液有超出正常观念的偏爱,但据我所知,他并非对所有人的血液都有吸食的欲望。”

钟严想起大学那会儿,他手臂受伤,开玩笑和徐柏樟说:“要不你顺便舔两口,别浪费。”

徐柏樟压根没理,还无比嫌弃,午饭都少吃半碗。

钟严好奇,“他对你的血感兴趣吗?”

于清溏没瞒着,点头。

钟严切了一声,“我就知道。”

真心爱的,才会痴迷。

但我的血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吗?

于清溏说:“除了嗜血,其他方面的问题呢?”

“老徐童年经历过那么多,心理多少会受影响。再说了,现今社会,生活压力大,多数人都存在心理问题,光凭份报告单也太扯了。”

清溏:“那份心理鉴定报告,真的权威吗?”()

“权威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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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严至今记忆尤新,就算是他这种无所谓的人,做评估的时候也非常不适。当时的鉴定手段非常极端,逼人在窘迫中做出极限决定,非常不符合常理。

钟严说:“老徐出事以后,我找过那家鉴定机构,结果人去楼空,影都没了。”

于清溏:“你的意思是,那家鉴定机构可能存在违规操作,那份鉴定报告并不合规,对吗?”

“不管合不合规,老徐都是天选外科人。”

不光是心外手术,徐柏樟的缝合技术也是顶尖,薄如纱的膜,能被他缝得看不到痕迹,连针孔都难找。

徐柏樟那双手,牛得像开外挂。

既然这样,于清溏更不懂了,“为什么不报警处理?”

“当年患者家属没大闹,他拿着鉴定报告找到老徐,想要点赔偿金。”钟严不屑,“结果老徐没鸟他,他就找老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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