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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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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策皱了皱眉道:“他让我给十两银子,可以帮我化解。”

柳襄:“你给了?”

宋长策摇头:“我没带那么多,给了他八两。”

柳襄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我觉得你好像上当了。”

谢蘅不说还好,谢蘅那么一说,她便也觉得这好像是个骗局。

宋长策脚步一顿:“真的吗,但他说八两能化一半。”

柳襄:“...”

看着少年认真的神色,她一时竟不忍心戳穿,正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嗯,化一半也行,我帮你顶另一半。”

宋长策眉眼一弯:“将军仗义!”

柳襄朝他扯了扯唇,习惯性的去摸腰间。

腰间空空如也,她才想起自从宫宴后她便没再佩戴铃铛,今日戴的是玉佩,但方才在打斗中碎掉了。

她感觉玉佩还是没有铃铛好,不耐摔,打一回架碎一块太可惜了,但婶子说京中时下不兴戴铃铛,都给她收起来了。

二人远远缀在队伍后头,看着柳清阳将谢蘅送上马车后才快步上前。

柳清阳遂转身看向柳襄:“伤势如何?”

柳襄道:“伤口不深,无碍。”

柳清阳顿了顿,才又道:“宫宴之事可解决好了?”

“父亲放心,世子已经谅解我了。”柳襄。

柳清阳先是一愣,而后嗯了声,道:“那便好。”

“既然已经解决好了,以后便离他远些,不要再有来往。”

柳襄与宋长策对视一眼,后者朝她挤了挤眼。

他就说吧,大将军不想将军与世子再有瓜葛。

“嗯,女儿明白了。”

柳襄没有多问,只点头道。

抛开其他一切不谈,她终是要回边关的,确实不适合与谢蘅有什么交集。

马车走远,谢蘅才吩咐道:“明日送谢礼到将军府,往贵重了添。”

重云应道:“是。”

-

雨后天晴,风和日丽,正是好时节。

褚公羡换了身新衣梳整妥当终于登了乔府的门。

门房一听褚公羡这名便是大惊,这几日杏榜会元的名号几乎已经传遍了玉京,再加上褚公羡手大公子的玉佩,门房半点也没让人等,直接将人带进了大厅。

二公子曾吩咐过,若有人携玉佩来寻大公子,万不可怠慢。

“褚公子稍后,小的去请大公子。”

褚公羡客气道:“有劳了。”

乔相年今日休沐,用完早饭去了书房,书才翻了一页,底下人便来禀报,有人持他的玉佩登门。

乔相年怔了会儿,这才想起被乔祐年换走的那枚玉佩。

亲弟弟给他找的事他除了兜着还能怎么着?

乔相年只得放下书前往大厅。

走出书房得知来人竟是新科会元,乔相年又是一怔,乔祐年干啥啥不行,眼光倒是毒,竟在放榜前压中了杏榜头名。

乔相年有了兴致,略微加快了脚步。

褚公羡坐在乔家大厅内,恍觉是一场美梦,略显局促不安。

他走上科举这条路多是因为乔家,他曾立志将来要成为帝师那样的人,他怀着这一腔崇敬和抱负一步步走到了玉京。

今日他终于坐到了乔家宾客席,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

他努力平复着心绪,以免见着乔家大公子因激动而失礼。

乔家大公子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温润如玉,翩翩君子,才貌双绝,他的一篇策论曾轰动一时,他有幸拜读过,自愧不如,没有哪位学子会因为乔大公子受荫庇进翰林而轻视半分。

他不下场,不止是因为有家族荫庇,还是将机会留给了旁人,若他下场,状元之位必在囊中。

厅外传来动静,褚公羡忙坐直身子略有些紧张的望去。

片刻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今日休沐乔相年没有戴冠,只用一根簪子挽发,着一身宽松的云纹蓝袍,同色的腰封上空空如也,明明是极简的装扮,却掩盖不了他浑然天成的卓然气质。

饶是褚公羡文采斐然,一时竟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乔相年的风华气度。

明明是与乔祐年长的一样的一张脸,可却叫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二人。

褚公羡短暂的愣神后,忙站起身拱手道:“在下褚公羡,见过乔大公子。”

乔相年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一眼,抬手虚扶,温和道:“褚公子不必多礼。”

长身如玉,不卑不亢,自成一番风骨,乔祐年的眼光确实不错。()

“褚公子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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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相年走向主位,朝褚公羡道。

褚公羡颔首轻轻坐下。

“恭喜褚公子高中头名。”乔相年眼含笑意道。

褚公羡颔首:“多谢乔大公子。”

没有过于谦虚否认自己的能力,只是谦和道谢,乔相年对褚公羡又多了几分欣赏。

“殿试在即,褚公子可准备妥当?”乔相年又道。

褚公羡道:“已准备妥当,只待殿试。”

乔相年点了点头,一番寒暄客套后,乔相年道:“我看过褚公子这次的考卷,其中几处略有疑惑,可否请教褚公子?”

褚公羡忙道:“自是可以,乔大公子请赐教。”

乔相年顿了顿,道:“你我应是同龄,不过探讨一二,谈不上赐教,褚公子也不必拘谨。”

褚公羡见乔相年之前还有些忐忑,如今见着人方觉传言半点不虚,果真是温润谦和下,让人如沐春风。

心头的忐忑和局促也在不知不知觉逐渐的消散。

“在下比乔大公子小了半岁。”褚公羡道。

乔相年作为乔家未来的家主,他的年纪生辰广为人知,褚公羡视他为楷模,自然也是知晓的。

乔相年闻言:“如此,褚公子还未及冠?”

褚公羡回道:“下月及冠。”

乔相年遂笑着道:“倒是恰合时宜。”

金榜题名,正值弱冠不正是喜上加喜。

褚公羡意会到他的意思,也颔首一笑。

之后二人便就会试考题进行了一番谈论,这一谈论便是一个时辰,超出了乔相年的预计,不过这恰好也证明着他们对彼此的欣赏和认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乔相年与褚公羡算是一见如故。

“此时祖父正好空闲,我带褚公子去拜见祖父?”

乔相年饮了口茶后,道。

到了别家府邸,拜见府中长辈本就是礼节,只是帝师身份贵重,褚公羡不敢冒然提出,听乔相年主动提及,他自是求之不得。

“在下理应拜见帝师,只是怕叨扰了帝师。”

“无妨。”

乔相年看出他的激动,温声道:“我带你过去,只是今日父亲与叔父都出了门,只能改日再见。”

褚公羡正不知该不该提及拜见乔大爷与二爷,闻言忙道:“好,改日定当登门拜见大爷与二爷。”

一路上,褚公羡虽努力控制着自己,但一想到即将见到帝师,他还是心跳如雷。

乔相年放慢脚步,道:“对了,不知褚公子是如何与祐年相识?”

褚公羡遂将那日在客栈门口遇见乔祐年一事说了一遍,又将如何与柳襄相识道来。

乔相年眉眼微挑,别有深意般看了眼褚公羡。

所以,他就是昭昭表妹口中说的那个在当归客栈遇到的书

() 生。

“原是如此。”

乔相年不动声色道:“不知褚公子可已成婚?”

褚公羡并未察觉到什么,如实道:“还未。”

乔相年嗯了声便又转移了话题。

问答间,褚公羡也渐渐的发现乔相年是有意与他闲聊,以此化解他的紧张,心头对其更为敬佩。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乔老先生的院子,乔相年道:“祖父看过褚公子的考卷,对褚公子多有夸赞,褚公子放轻松就好。”

褚公羡知道乔相年是在安抚他,感激道:“好,多谢乔大公子。”

乔相年淡笑颔首,带着他去拜见乔老先生。

乔相年并没有说谎,乔老先生确实看过褚公羡的考卷,也确实说过此子颇有才学,只是他没想到,乔祐年在放榜前便已赠其玉佩,欲将其引荐至乔家。

乔老先生与褚公羡对话几句后,欣慰道:“祐年这回可真是有眼光。”

褚公羡被帝师当面夸赞,心中一时万千心虚难平,眼眶都竟有几分湿润。

或许帝师已经忘了,在多年前,他曾见向一个放牛小童问路,为表感谢,赠小童一支笔,一卷书,一副字帖。

它们改变了小童的一生。

乔相年看出褚公羡的哽咽,心中不免生疑。

学子见到帝师激动紧张是常情,但褚公羡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于是,他斟酌着道:“褚公子可否与乔家另有渊源?”

褚公羡原没打算说出那段往事,此时乔相年一提,乔老先生也慈和的看向他,眼神一如当年,他没忍住便起身跪在乔老先生跟前,恭敬道:“不知帝师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曾去过城外梨花村。”

这话一出,乔老先生和乔相年都是一愣,时隔久远,乔老先生一时没有想起来,遂看向乔相年,乔相年略作犹豫道:“十五年前,孙儿五岁,虽记不大真切,但祖父那年确实离开过家一段时日...”

乔相年话音一止,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乔老先生道:“那年,祐年大病了一场。”

乔老先生拧眉沉思半晌后,恍然的哦了声:“我想起来了,正是祐年病的那年,我去过城外。”

乔老先生顿了顿细细看着褚公羡:“我记得那时似乎走岔了路,失了方向,恰遇一放牛小童,便上前问路,莫非...”

褚公羡眼眶泛红,哽咽道:“正是晚辈。”

“帝师可还记得曾赠晚辈一支笔,一卷纸,一副帝师的字帖。”

乔老先生眼神一亮,也隐有几分激动:“是是是,确有此事。”

褚公羡含泪恭敬拜下:“晚辈叩谢帝师,若无帝师,便无如今褚公羡。”

乔老先生忙倾身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乔相年起身将褚公羡扶了起来。

“褚公羡,是个好名字。”

待褚公羡坐下,乔老先生慈和道:“这名字是谁起的?”

褚公羡:“回帝师,是晚辈的启

蒙先生取的。”()

“因晚辈底下还有个妹妹,原本叫褚大,后来练□□师赠晚辈的字帖时,被一位夫子看见,便免去束脩将晚辈收入学堂,取名褚公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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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先生遂问:“那位夫子如今在何处?”

褚公羡回道:“夫子在晚辈七岁那年便离开了村子,晚辈也不知夫子如今身在何处。”

乔老先生点头道:“这位夫子也是位大善之人。”

随后他又欣慰叹道:“我初见你的考卷便觉是位可塑之才,没成想你我竟还有这般前缘,对了,我听相年说是祐年让你来乔家的?”

“正是。”

褚公羡感激道。

“如此,更是奇缘了。”

乔老先生笑着道:“当年我去城外便是为了祐年,祐年当年那场病来的凶猛,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我便派人在民间寻医,后来打听到一位专治奇难杂症的神医那时正在城外青山,但神医轻易不下山,以表诚意我亲自去请神医,途中失了方向,还是你给我指了路。”

“没成想多年以后,却是祐年将你引进乔家,这缘分二字真真是妙不可言呐。”

乔相年褚公羡闻言都觉万分惊奇。

原来,这一切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快到午时了,今日便在府中吃个便饭可好啊?”

乔老先生笑着问道。

乔老先生开口,褚公羡自不可能拒绝,起身拱手道:“那晚辈便叨扰了。”

乔老先生示意他坐下:“放自在些,不必拘谨。”

随后又看向乔相年:“对了,祐年可在家?将他也叫来一起吃个饭。”

乔相年回道:“祐年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军营找昭昭表妹。”

他没说的是这几日乔祐年一下值便去了军营,每天都到了很晚才归。

乔老先生喔了声,朝褚公羡道:“如此,那便下次再叫他。”

褚公羡自是说好。

几人和乐融融的用了午饭,乔老先生架不住困意,便先回房午憩了。

乔相年请褚公羡到书房手谈一局后,褚公羡便起身告辞,乔相年遂送他至门口。

“有劳乔大公子相送,今日多有叨扰了。”褚公羡拱手道。

乔相年道:“我字容章,你日后可如此唤我,免得生分。”

褚公羡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后,笑应下,道:“好,告辞,后会有期。”

乔相年淡笑颔首。

目送褚公羡离开,乔相年折身入府,腰间缀着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

不必每日再去明王府赔罪,柳襄又闲了下来,于是待伤好些她就去了军营。

玉京不比边关,时刻都得紧着那根弦,但久不操练又有些不习惯,柳襄便连着几日都泡在了军营。

乔祐年自从知道柳襄来了军营后,找柳襄就愈发勤了。

他轻车熟路的到了练武场,远远就见里高台上柳襄正与宋长

() 策过招,他眼睛一亮,飞快的跑了过去,加入呐喊助威的队伍。

“昭昭表妹!”

宋长策因他那嚎一嗓子分了神,输了一招。

始作俑者见此却不满的控诉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输了。”

宋长策长枪一收,道:“乔二哥要不要上来比试比试?”

乔祐年顿时往后退了几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再练几日。”

光看着那杆长枪,他就心头发怵,哪敢上去丢人。

柳襄跃下高台,走到乔祐年身边,道:“二表哥又来偷师学艺了?”

乔祐年皱眉纠正道:“这叫请教。”

说罢,他左右看了眼:“赤雨呢?”

宋长策过来正好听见这句,伸手一指:“那边。”

乔祐年双眼一亮,忙朝二人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柳襄和宋长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宋长策抱臂若有所思道:“我是不是该给赤雨加月钱。”

自乔祐年第一次来军营看见赤雨从比武台挑落二十多人后,就缠着赤雨要拜师。

柳襄宋长策都知道他应该是上次受了北廑暗探的刺激,所以才要一心练武。

但他对自己的身份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别说赤雨,便是宋槐江也不敢收堂堂乔家二公子为徒啊,而因着军规,柳襄和宋长策也不能私下传授他招式,在乔祐年坚持不懈的纠缠下,柳襄便只能答应让没有军职的赤雨偷偷的教。

所谓偷偷的教,就是赤雨放慢速度练武,让乔祐年在一旁看,能学会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原本以为娇养长大的公子坚持不了几日,可没成想他竟如此有毅力,每日一下值就过来,练到很晚才回去。

今日应是因为休沐才来的这么早。

“我觉得可能你每顿给他多加点肉,他会更开心。”柳襄道。

“是吗?”

宋长策道:“成,今日中午就加,我现在去买,对了,乔二哥今天中午要在军营吃饭吗?”

柳襄向不远处正认真学武的乔祐年,轻叹一声道:“看这架势,应该不到天黑不会回去的。”

宋长策喔了声:“那我去多买点。”

柳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乔祐年有些忧心忡忡。

二表哥来军营习武之事也不知乔家知不知道。

二表哥日日来军营,她又岂会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可乔家世代都是文官,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就连她心底都是反对的,乔家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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