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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他的确不喜欢强迫人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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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他们除了样貌,大约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可长姐说的那人若是裴时序,那她便是犯了滔天大错了……

江晚吟心里又慌又乱,不敢再想下去,便叫晴翠给舅舅去了信,再问一问那股山贼查的究竟如何了

***

披香院,江晚吟一走,陆缙便睁了眼。

眼底清明,眼神亦是冷的。

他刚刚的确是故意唤江晚吟的。

明明打算放她一马,却又看不得她若无其事,总想给她惹一点波澜,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声。

然静下心来一想,他顿觉又十分幼稚。

陆缙早已不是黄口小儿,亦不是冲动的少年人,他如今做事,只看结果,不讲手段,这种浅浅的毫无实际用处的恐-吓他从懂事起便没再用过。

他若是真心想对付一个人,一定是一击必中。

譬如对裴絮,料准了她对他兄长的愧疚,只需一件旧衣便逼得她自动远走。

譬如对六郎,没什么比心上人当面的拒绝更能打消他的热情。

譬如对孙清圆,拿捏住她最心爱的表哥,她自然会乖乖闭嘴,甚至还会感激涕零。

唯独对江晚吟,他一次次心软。

看她张皇,看她胆战心惊,连眼睫都簌簌的颤着,活像一只受了惊的猫,他竟觉得十分有趣。

可越是温顺的猫,出其不意的咬人的时候,越让人觉得疼。

现在,陆缙听到妻妹毫不迟疑地要离开,便像被活活咬了一口。

他习惯了众星捧月,众人逢迎,万事万物于他都不过触手可及,这样的日子过多了,偶有一人对他避之不及,他自然会不适应。

然他什么都明白,自认冷静自持,却还是轻易被激怒,这,又是为什么?

陆缙阖着眼思索着。

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一个妻,一个相敬如宾的妻子,与江华容成婚是个意外,妻妹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法做到相敬如宾,对她的渴望超乎他想象,那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想把她牢牢拴在他身边,比如昨晚,他强硬地箍住她,让她无时无刻都要感受到他的存在。

陆缙一开始以为,这股欲-望不过是出于这半月来她对他欺骗的报偿。

但现在,令他愤怒的竟然是,她既然骗了他,为何不能多欺骗他一段时间?

她越紧张,抓紧帘子,他快意越甚,分不清将她操纵于股掌之中的快意还是另一种的极乐,又或是二者兼有,怒意至极的时候,他眼一沉,险些让她窒息。

这不对。

陆缙是个连袖上衣褶都要捋平的人,容不得一丝不规整,他不喜这种失.控的感觉,更不允许自己被旁人掌控一丝一毫。

他必须桎梏住自己,又或是将她完全桎梏住。

阖着眼又假寐了一会儿,给了妻妹足够的调换时间,等外面都平静下来的时候,陆缙方起了身。

一掀帘子,江华容照例还是迎了上来,唇角的血痂做的一模一样。

脖子上料想他白日大约不会看,只拿粉遮了,欲盖弥彰,隐约有那么一层意思在。

陆缙淡淡地瞥了一眼,明知道江氏同妻妹一样也在伪装,却丝毫没有逗弄她的意思,敷衍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回了前院后,他想起了昨日的事,叫来了康平:“净空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果然如公子所料,夫人今日一回神便欲除去净空,幸而我昨日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净空法师送去了湖州,披香院的人扑了一空,讪讪地回来了,夫人那边没找到人,便信以为真,没再追究。”

康平答道。

陆缙抿了口冷茶,嗯了一声:“他既然当真走了,那就让在外面待几个月避避风头,过了秋再回来。”

一抬手,袖子滑落,他腕上忽地露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看着像是被人抓的。

康平立马移开了眼。

猜测这定然是小娘子做的。

胆子可真大。

又不禁笑,公子那样不苟言笑的人,竟也纵着她,果然是年纪差的多么。

康平更不敢看他唇上的血痂,又想起另一桩有关小娘子的事情来,回禀道:“公子,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您让我去查查小娘子是否有把柄捏在夫人手里,去青州的探子尚未回,但我在上京查到了一点旧事,说是大娘子和伯夫人拿了林姨娘的骨灰来要挟小娘子,她才不得不答应入府。”

“此事昨日我已经打探到了,且小娘子知晓了大娘子小产过的事,不日便要走。”

一旁康诚提醒道。

“小娘子既知道了,怎会还要走?”

康平讶然。

“这……有何干系?”

康诚略有些不解。

陆缙从两人的谈话里却听出了一丝不对,他搁下了杯子,瞥了一眼康平:“你打听到了何事?”

康平见他们都不知,这才将当年林姨娘被顾氏灌醉送到忠勇伯床上固宠的事情说了出来。

“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但林姨娘太过貌美,极为受宠,顾氏得子之后又惧怕忠勇伯宠妾灭妻,便从南疆弄了一种罕见的毒放进了林姨娘的汤粥中,林姨娘自此便生了恶疾,全身渐渐生了红斑,容貌尽毁。如此一来,忠勇伯见之生厌,便渐渐冷落了林姨娘。”

“不但如此,林氏此番模样养在府里又曾吓得顾氏唯一的嫡子惊厥,险些夭了,忠勇伯怨起了林氏,心一横,便将林氏母女一同赶到了青州庄子上去,眼不见为净。”

“而林氏毁容之后性情大变,郁郁寡欢,在庄子上又无人问津,吃药也难,这才早早病终。”

康诚一听得全部,纵然他是刀尖舔血的人,也忍不住皱眉。

毁了一个女子的容,且那女子还是个以色侍人的妾室,不啻于要了她的命,如此恶计实在太过心狠,远比他们这些一刀毙命的杀人来的阴狠。

可小娘子竟还被蒙在鼓里,被杀母仇人逼着重蹈她母亲的覆辙,实在令人唏嘘。

陆缙捏着茶杯亦是没说话。

江氏母女果然心狠,难怪敢对他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事,原来是故技重施。

然妻妹还天真的想走,若是没他护着,便是他愿意放手,她当真走的掉吗?

恐怕她不是走,反被灭了口。

她也该知道身边人的真面目了。

知道之后,才能看清究竟谁才是能帮她的、能让她依靠的人。

陆缙捏着手中的骨瓷杯,眸光微微一转,忽然对康平道:“如此深仇的确不该瞒着,你找个人想办法透露给她,做的干净些,不要与退思堂扯上关系。”

“卑职明白。”

康平爽快的答应,眼中盖不住的兴奋,他早已看不惯江氏装腔作势了。

康诚心思缜密些,想起昨天的事,却愣了一下,须臾才明白公子的深意,后背微微生了寒。

陆缙却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神色如常。

他的确不喜欢强迫人,但若是主动送上来的,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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