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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完全没法拒绝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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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完全没法拒绝他...)===

短短三月,竟能逾越他们在一起的十年?

不对,阿吟年纪太小,她什么都不懂。

陆缙又如此老谋深算,她一定是被蒙骗了。

只要离开上京,回到青州,他们就会像从前一样。

于是他将错就错,只当她说的是陆缙,伸手揉了揉江晚吟发顶,嗓音温沉。

“放下也好,等回了青州,我们重新开始,再没人能打扰我们。”

江晚吟眨了眨眼,发现哥哥误会了。

但哥哥本就是为了娶她才上的京,说到底一切还是因她而起,她没法怪罪他。

然而,昨晚顾氏的诘问和长公主暗讽,江晚吟也不是完全没听见。

她别开眼,并没回答,反而问:“哥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他这些年一直教她不要太相信别人。

终于,有朝一日,她连他也开始怀疑。

“可你既然知道,当初你为何还要捐官?”

江晚吟问的很小心,手指也微微蜷着,私心里,她其实并不想听见任何别有目的的回答。

裴时序却很直接,又坦荡:“阿吟,你怀疑我?”

“不是!”

江晚吟急声,“我只是……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怀疑也没什么,我的确有私心。”

“……什么私心?”

江晚吟抬了头。

裴时序半真半假地道:“我的确是为了认亲,不过是为了娶你。阿吟,商户不能科举,即便捐官,也不过是个虚名,上京后我打听到忠勇伯很是在乎门第,他大约不会答应一个小官求娶,于是便起了认亲的心思,中途,恰好偶遇了江氏,才出了意外……”

他这话真假参半,忠勇伯恋权是真,寻常捐个官的确喂不饱他的胃口,要想风光的娶江晚吟,他只有认亲。

恰好,当时陆缙没了,在佛寺偶遇时江华容时,她又对他有意。

于是他便顺水推舟,一石二鸟,又能完成婚事,又能报复公府,干脆将计就计。

一切都进行的极为顺利,唯独,他没料到陆缙的死讯是误传。

江华容发现后,一切便乱了套了。

江晚吟听他初衷还是为了求娶她。

心里又沉甸甸的。

哥哥一向在乎她,这点,她从不怀疑。

“可是,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哥哥。”

江晚吟叹气,“你本不必为了我大费周折的,若是我们都留在青州,一切本不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什么伯府小姐,她根本不在乎,她当时只想如舅舅所说的那样,干脆假死,自此彻底换了身份,从此无他一对平凡夫妻。

“你不在乎,我在乎,阿吟。”

裴时序语气认真,“我们阿吟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娘,你值得最好的。”

即便到现在,裴时序仍是没有改变当初的想法。他唯一后悔的,是当初计划不够周密。

“可我真的不贪图这些……”

江晚吟反驳,顿觉头疼。

没错,哥哥一直对她很好。

但有时候好的过了头,总是自以为是的要给她他觉得最好的东西。

可他想给的,她根本不在乎啊。

你为什么不懂呢?哥哥。

你若是明白,也不会有这三个月的阴差阳错了。

江晚吟突然觉得很累。

裴时序虽不后悔当时的决定,此刻却看的十分清,如今陆缙不肯放手,陆骥又是个左右摇摆的,再留在上京对他来说弊大于利。

此刻,最好的做法是带江晚吟回去。

他俯身揉着江晚吟的发,退了一步:“好,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们就回去。你从前不是总嫌我拘着你,等成了婚,我们便云游四方去,谁也打扰不到我们。”

他声音像从前一样温柔,瞬间勾起了江晚吟那些年的记忆。

江晚吟叹息一声。

其实,哥哥对她真的极好。

每每出门回来,他第一个要见的人便是她。

只要在青州,不管多忙,不管多晚,即便横跨整个青州,他每日也要见她一面。

他记得她的所有口味,记得她的一切好恶,外出行商时无论见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要给她写信。

比记性不好的舅舅对她照顾的还要仔细。

所以,舅舅自然愿意将她交给他。

便是江晚吟自己,也一直长在他的羽翼之下。

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带到上京,她根本不会想到这辈子还有别的可能。

但他们中间毕竟隔了三月。

她同另一个人更加亲密过。

看着眼前这张脸,江晚吟不合时宜的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她若是跟哥哥离开,对陆缙而言,不但是背叛,更是往他心口上扎刀。

她亦是于心不忍。

“怎么,或者你想歇一歇?”

裴时序又让一步,虽是商量,却更像安排,“那也好,我们先在青州休养一段时日。”

江晚吟攥着他的衣摆,想说的话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我……我先问问舅舅。”

“好。”

裴时序明知江晚吟是在拖延,也没逼她太狠。

不急,只要离开上京,他们一定会回到过去。

她是他的,过去没变,未来也不会变。

任何人,无论谁。

都不能将她抢走。

裴时序伸手,揉了揉江晚吟的发,将她揽在肩上。

两人相拥之际,此时,陆缙刚好更了衣回来。

远远的走到廊庑外,他脚步一顿,隔着被风吹拂起的蓝绒布帘,刚好看到了相拥的一幕。

再下移,看到江晚吟抓着裴时序衣摆的手。

原本淡漠的神情瞬间冷到了底。

许久后,他收回目光,恢复惯常的平静,调转了步子,一步,一步离开。

仿佛无事发生。

退思堂

康平刚收拾好陆缙换下的衣裳,一出门又撞上了陆缙,不由得一愣。

陆缙脸上却没什么情绪,步履从容的进了门。

两指捏着倒好的茶抿了一口。

只是,刚入口,他停顿了一下:“这是什么茶?”

“君山银针。”

康平答道,

“君山银针?”

陆缙抬眼。

“公子,有何不妥么?”

康平小心地问。

陆缙捏着琥珀杯信手把玩着,许久,忽然笑了:“没什么不妥。”

话虽如此。

下一刻,陆缙笑意一敛,却重重搁了杯子。

咣当一声,茶水四溢。

康平惊的眉毛跳了跳,赶紧上前想收拾。

“出去!”

陆缙按着桌沿,仿佛强压着怒气,握着桌面的指骨都泛了白。

“是。”

康平立即低了头,将房门缓缓合上。

门里,陆缙双臂撑在桌案上,闭了闭眼,眉间冷的像凝了冰。

他早该知道的,不是么?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江晚吟能为他隐忍蛰伏两个月,必定是爱极了他。

所以,才会在裴时序一回来立即便对他换了称呼。

一口一个陆世子,尽显疏离,立马便要离开。

也正因此,她今日才会投入裴时序的怀里罢。

陆缙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世间万物对他而言不过想与不想,要与不要。

唯独江晚吟是个意外。

她突兀的闯入,诱他沉沦,到如今,将他原本规整的一切搅的一团糟,又要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

她究竟,有没有心?

陆缙压了压眼皮,手边的一张纸被他手心一紧,攥的皱巴巴的。

仿佛江晚吟柔软的衣裙,尽数揉皱在他掌心。

***

水云间

许久后,裴时序拍了拍江晚吟的肩,扶着她站了起来。

“你好好歇着,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江晚吟嗯了一声,心里却乱糟糟的。

再仔细留意,江晚吟忽发觉裴时序脸色青白,略带病容,身体也比从前瘦削了许多,拢在宽大的大氅下,显得愈发单薄。

“哥哥,都这么久了,你的伤还没好么?”

江晚吟没忍住问。

“好了。”

裴时序压了压眉梢,并不想多说,“只是近日下了雪,旧伤犯了而已。”

江晚吟顿时心生愧疚:“那你好好歇着。”

裴时序揉了下太阳穴,昨日受了冲击,他的确不大好,需卧床几日。

江晚吟见状,愈发忧心,又听闻他并没要丫头仆妇,便道:“那明日我同舅舅一起去看看你。”

裴时序自然说好。

他今日是借着看望老太太的名义进的府,同江晚吟从前又是兄妹,才进了内院。

但并不好久待,见江晚吟无碍后他便仍是回了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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