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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094(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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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所产生的压力的确惊人,尤其是当三营骑兵还意图证明民族自尊之时。

而有了士气,其余的就好办了。

虽然军令如山,乔琰勒令手下兵卒不得将今日鲍鸿到访之事说出去,可这并不妨碍众人暂时忘记——

这位乔侯其实并不是竞争度辽将军职位中的一员,而是憋着一口气试图证明,在十日之后的交战中,他们得赢下去!

还得取得比同伴更为卓著的成果!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乔琰就可以觉得有多轻松。

即便只是五百人的作战,因为声音在战场上传递不易,最基本的训练还是让手下的士卒明信号、辨旗帜、审金鼓。

如若给乔琰更多的时间,她完全可以让这些士卒来适应她的规则。

可是在时间只有十天的情况下,她本人的作战模式尚且需要跟近卫进行磨合,军队的进攻守备队伍也需要做出区分,她就不适合强行去改变这些北军将士的习惯。

所以她找来了北军的号令模式记录,让自己去适应对方。

好在并不只是她一个人需要研究这个东西,正如乔琰所说,她与旁人不同的优势之处在于,这支战阵里存在两个脑子。

在此番所用的武器不可伤人、极大程度上可以确保安全的环境下,在必要的时候她可以不必留在指挥位上而是主动出击,将指挥权暂时交给郭嘉。

这对尚未正式经历过几场交战的郭嘉来说,也正是个难得一见的历练环境。

他并不缺在临战状态下的动脑能力,缺的只是经验积累。

郭嘉越发觉得在乔琰手下做事是个好决定了。

他又想给己方增加一条优势说明——

这种条理分明且最大限度利用十天时间的筹备,这种潜藏在看似正常训练的营盘之下暗流涌动的竞争,都并不能被独立设置的其他队伍窥见。

以至于当第一场交战临门,王匡眼见对面的骑步弓兵列队而来的时候,他几乎要以为乔琰和他领取的并非是出自同一军营的士卒。

就算昨日她以酒肉将麾下之人犒赏了一番,可这等激励战意的举动又并非是只有乔琰会这么做!

王匡让人去采买的时候就打听过,差不多每个营盘都有了类似的举动——

谁让这个时候人人都知道得让兵卒吃饱,才能让他们为自己效勇力。

但以王匡所见,当对峙于高台之前的时候,在他对面列队齐出的五百人,分明有种猛兽出笼之感。

在分拨人手之际,为防止出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他们分明是对对手的兵员有过观察的。

当时乔琰麾下这五百人是什么样子的?

因这十天以来的训练忙碌,王匡一时半会儿之间居然没能立刻想起来,无外乎就是跟他刚领到人手时候的情况差不多,甚至看起来还要更懈怠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在抽签决定对手的结果出来后,得知自己的对手是乔琰,他还

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倒并不意味着王匡对乔琰看轻。

能做到大将军府府掾的王匡年少之时就以任侠轻财闻名,

又和乔琰同为兖州人,

深知在黄巾之乱阶段她能做到这一步到底有多大的难度。

他看轻的只是乔琰麾下的士卒。

可此时看来,这种认知无疑有问题。

那督战于中军的乐平侯扬鞭指来,周遭列队为锋矢的士卒最前方,正是那些为证明自己对得起骑兵之冠的长水营胡骑,两翼的屯骑越骑蓄势待发,仿佛手中所提握的并非木棍而是铁枪!

自上首的刘宏所在之处看来,这种如贯长虹的悍卒气场,更是清晰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两军初初交锋胜负未分,但不过短短十日之内,已让这同样水准的士卒表现出了如此明显的差距,已足以让他喝一声彩。

他的目光隐晦地朝着另一方搭建的小台看去。

为显此番阅览将兵交锋的重视,天子亲临,起高台大坛,为十二重五采华盖,大将军何进起低台小坛,以九重华盖为仪仗。

但刘宏在朝着何进看去的目光中,分明不是天子亲厚,而是意图对他做出警告。

就像此时,当乔琰俨然表现出了面对王匡的压倒性优势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越发松快。

合该如此!

何进已享有外戚掌兵之权,还非要往他这选拔官吏,潜擢将才校尉的地方安置人手,着实是野心日盛,不将皇权放在眼里。

病弱多年,刘宏不敢对自己的命数报以太高的期待,倘若三两年内他便会撒手人寰,届时以何进手中所汇聚的人力兵权,又当真是他的任何一位皇子所能压制得住得吗?

他目光中一闪而过了几分阴鸷之色,好在当他朝着台下望去的时候,也正见到了在他看来格外快意的一幕。

以骑兵对骑兵,敢以锋矢阵厮杀的一方必然有足够的把握击穿对方的阵型,她也的确没有估计错误。

从高台之上的视野望去,看不见这些意图证明己身的三营士卒脸上的慷慨激昂之色,能看到的只是那中军之中策马,随同射声营士卒一道推进的身影,俨然如怒浪之中岿然不动的定海石。

可这些快马而出的骑兵无疑是她的另一只臂膀。

别人不会看到这三方之间的“明争暗斗”!

在这北军五校旗号的驱策之下,乔琰所率领的三支骑兵只有在既定的位置上前行与停顿的选择,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做到最好。

要如何证明呢?唯有击败对手!

这等竞相攀升的攻伐气场,在力图一战破敌的锋矢阵型中,简直得到了最合适的发挥方式。

刘宏看不懂交战之中的旗语暗号,却看得懂此时王匡前阵的退败,绝不是什么佯装败退,以将敌人诱骗入内后做出包抄围剿,而分明是被乔琰异常凌厉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乔琰一人的头脑和胆魄,确实不能改变整支队伍的实力。

可王匡也同样

不能让这支出身北军五校的队伍完全与他的想法同步!

那么在此时的逆境局面下,因与实际战场的情况不同,输了便只是输了并不会丧命,这种以防自己跌坠落马故而干脆投降的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便只能不断发生。

以至于这长水骑兵越发长驱直入,几乎直逼中军而来。

他方觉如梦初醒地令射声营开弓。

这倒的确是射声营最适合进攻的距离,为保此番比斗中的互射不至于造成过分的伤亡,所用的木箭还是经由特制的,也做出了数量的限制,所能达到的射程大大削减。

然而在这应声开弓之间,越骑和屯骑的协同推进,让他们已经从需要护持冲撞的辅助朝着正面攻坚的角色转换,更是在胡骑成为对面射声营进攻的头号目标之时,承担起了进一步撕开阵型的责任。

胡马如云屯,越骑亦星罗。

这是西晋名士陆机在《从军行》中所留下的诗句。

乔琰在先前的煽动操作中固然说的是屯骑灵动,可在上山下阪、出入溪涧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越骑也绝不逊色分毫。

在来袭的木箭本身的第一目标不是他们的时候,也越发能发挥出他们“险道倾仄,且驰且射”的本事。

尤其是那越骑营的百夫长,早在胡骑破阵的第一时间便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他们越骑营绝不会逊色于另外两营多少。

配备给长水营的特制箭矢在他们身上也等量配置,但此时他于骑行之中弯弓搭箭,目的可不是抵挡住对面的还击,而是无声地瞄准了对面的指挥者王匡!

这也正是他在跟乐平侯带来的副指挥在昨夜闲聊的时候,对方给他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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