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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她的嘴一张一合。
吐露出这些话。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反问道。
她抬起唇角,看向他,慢慢道:“哀家虽然不喜欢你,但也见不得有人因为愚昧和无知而丢掉性命。”
他撑着伞柄的手握紧。
“好心再提点你一句。”她摆布着手上的护甲,漫不经心地道:“吴克昌要回来了。”
他猛地抬起眼。
“哀家没记错的话,他当年是被元平齐赶走的吧?”她摸着护甲上的宝石,轻佻道。
似感觉到了他看过来。
她身子往前倾了倾,道:“他可是个比岑顾那小子还要麻烦的多的家伙。”
“而且,还深得你那皇帝爹的信任。”
其实细说起来。
岑未济算是吴克昌的杀父仇人,可岑未济依旧把吴克昌收揽在身边,并将其炼成了自己手中一柄极趁手的利刃。
没有人知道岑未济如何收服了这把刀。
就像是这世上的秘密太多,多到人和人之间似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猜忌。
岑云川的视线在雨幕中和她交接。
他在她眼里,看见了雨滴更冰冷的东西,比深潭更不见底的漆黑。
可她的脸上却依然还是那副轻松自在的笑模样,像是面具戴的太久融进了肉里,却又太过自然又像是从血中刚生出来一般,那张面孔如此完美的遮掩住了她眼底里全部的真实情绪。
“怪只能怪自己命苦,偏生在这泼天富贵之家……”她挥挥手,示意走。四下戒备生人靠近的侍卫立马收拢,向她聚拢过来,当轿撵在从岑云川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听见她带着一种怅然又憧憬的语气,嘀咕道,“可越是泼天的富贵,越是惹得人垂涎,这斗起来啊,也越是精彩。”
太皇太后轿撵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他却回头,朝着漫长的宫道看去,路的尽头,是巍峨高耸的黑色殿阁。
那是普天之下。
最能象征至高无上皇权的地方。
是用无数人用鲜血和躯壳铺就填补起来的至高处,也是每个人挤破头互相残杀也要闯进去的地方。
冰冷的雨滴被风裹挟着从四处飘进来,落在他的肩头和发丝上。
从他成为太子那天起,他的人生似乎就只剩下这么一条路,便是踏向那权势的最高点。
老师说过。
自古以来的太子,若不能成功登基,那必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女人也说。
他死不要紧,却会害得追随他的许多人跟他一路去死。
岑未济更说过。
岑家的皇位没有不是抢来的,人人都是趟着尸海血河过来的。
他们也许说得都对,可谁也都没有告诉他,这条路该如何去走。
他抬头。
看向灰暗的天空。
最后索性丢掉了手中的伞,任凭雨淋下,慢慢向前走去。
雨从眉骨上流淌而下。
偌大天地,万象皆生,却又好似空无一物。
他茫然睁眼,让雨水冲刷着面容,脑子里有些迷茫的想着,也许一个人生来,有些命运是早就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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