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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史官载:景泰二年八月初二,帝私下离宫行失信之举,君心生躁,自省于帝师处领罚。帝师亦自罚,因为丞相故,遂由御史台督之。
夕阳敛光,宫门下钥钟声响,宣室殿君臣各自回归处。
*
新月勾天,殿外夜风阵阵,有太医令匆匆而来,有太医令匆匆而往。
来椒房殿的是齐若明,给少年女帝上药包扎。
“多大点事,回来这里私下训斥两句便罢了。在宣室殿兴师动众,那些个笔杆子都在呢,可不就得这般实打实的遭罪了吗?”阿灿眼看一层层药抹上去,将好好一只玉手包成粽子模样不止,又闻齐若明道“手伤之故,引的发热”于是愈发恼火。
“陛下本就体弱,哪比得上丞相年富力强。莫名其妙地两顿打!”阿灿气得不行,眼见江见月一手伸着给包扎,一手还在握笔急书,只一声又一声叹气。
“不碍事,丞相手下有分寸,十来日便也好了。发热也是正常缘故。”齐若明从一旁盒子中捧出一碟山楂蜜饯,笑劝阿灿,“这不丞相一回府中,眼看宫门落下,遂着人从太医署上值处奉给陛下的。”
“还真是给个巴掌递颗枣子……”
“姑姑——”江见月搁下笔,接来山楂蜜饯,“你不懂,师父乃好意,他是故意的。”
阿灿确实不懂,但她懂得江见月搁笔晾墨便是总算写完了,遂赶紧让宫人将卧榻上席案撤去,翻来锦被给她盖好。
江见月将写好的竹简交给齐若明,道,“送去丞相府,就说是朕给丞相的回礼。让他看完,早些就寝。”
齐若明领命而去。
这日晚间,江见月用过药后,吃了小半盘蜜饯。
明明是酸甜口,她品来却觉皆是甜味。
苏彦确实因她不告而离宫担忧气恼,也为她回宫仪仗中骤然的举动而生怒,也确如阿灿所言,他可以私下罚她劝她。
他当最初也是这样想的。
江见月还记得他马车中那把折扇。
只是后来见她又犯错,方改了注意。
大张旗鼓地在宣室殿惩戒。
其实是在为她修为帝名声。
一来直接堵住言官翌日对她当众失仪的口罚,免再被旁人作文章。
二来让史册载,帝之少年时,是个知错认罚,有错就改的女郎。
再来让世人看到,这是一个孺子可教的帝王。
寝殿之中,只留烛台零星的几盏灯火。
江见月受伤的左手,因为药效,发热微痒,从被中探出,搁在榻沿。
这条路走得格外艰难,一点失仪,若放在寻常帝王身上,根本无需如此。
她看着面纱包裹的手,想苏彦身上的血痕,心中慢慢涌起一股暖流。
双亲已故,手足生死离散,她就剩师父。
一如多年前。
她亦只有师父。
近一年来,或步步为营,或剑走偏锋,次次险中求胜,她到底有些轻浮了。而眼下凤印作罢,她后院稍安,便该开始考虑前朝的事……师父罚得对,需戒躁皆浮,要沉心静气……
榻上少女回忆诸事,自省自查,最后凝着一点幽暗烛光阖眼睡去。
她睡着的样子安宁又恬静。
烛台灯蜡滴泪,光焰轻轻摇曳晕染。
苏彦在烛光里看见少女模样。
他背上有伤,侧坐在榻,手中捧着齐若明送来的书简,回神又看了一遍。
止不住欣慰。
书简一卷,内容不多,三事尔,却足矣震撼他。
二事为公。
一曰调范霆离京赴阴平,以护手足。
二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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