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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5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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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的一只,就很想揉。

最后还是克制住,只揽过她的腰,缓声提醒:“路滑,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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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往常吃的那家羊肉锅子在西市,因着下雪,路上车马有些堵,直过了午时,她与裴瑕才到那家羊肉馆。

要了个雅间,点好锅子,沈玉娇已饿得不轻。

待到伙计儿将那咕噜冒着热气、鲜香美味的羊肉锅端上,她也不与裴瑕客气,拿起筷子先夹了块肉。

裴瑕少见她这般嘴馋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又拿起个瓷碗,替她舀了碗羊肉汤:“慢些吃,小心烫着。”

吃过肉解了馋,沈玉娇才后知后觉不够端庄,于是放轻了动作,赧然笑道:“你也吃,他家汤滋味很是鲜美,喝下一碗,身上能暖和不少。”

“好。”裴瑕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慢慢舀起第二碗汤。

在沈玉娇期待的目光里,他不紧不慢尝了一口,而后颔首:“的确鲜美。”

“是吧。”沈玉娇笑:“他家的羊都是每日现宰的……”

话到嘴边,忽的想起君子远庖厨。

唉,她与裴瑕说这些作甚。

抿了抿唇,她端起汤碗,小口小口喝起羊汤。

裴瑕见她陡然止住话,只当她是记起往年旧事,也没多问,只拿起筷子,往她碗中多添了几块肉:“你既喜欢吃,便多吃些。”

毕竟这风饕雪虐,她又怀着孕,难得出门一趟。

雕花木窗外又簌簌飘起小雪,烧得红旺的炭炉上,羊肉锅烧得咕噜直冒泡,羊肉的鲜美与胡椒粉的香辣融为一体,盈满整个雅间。

沈玉娇与裴瑕对坐着,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吃着羊肉锅子,偶尔聊上两句家常琐事。

新年将至,府中的事也多了起来,她不但得做好府上的年节安排,还要准备对外来往的年礼。这收礼送礼也有许多讲究,好在她身边有乔嬷嬷帮衬着,不然真叫她一个人应付,怕是要愁掉不少头发。

她提起府中人情来往,裴瑕都静静听着,时不时提点两句,叫沈玉娇心里有个数。

夫妻俩这般坐着吃锅子,有商有量的,恍惚间,皆觉出一丝平实的脉脉温情。

待一顿羊肉锅子吃完,已是午后,风雪稍停。

两人上了马车,一同往大雁塔而去。

大抵是吃得太饱,马车摇摇晃晃了一段路,沈玉娇便犯了饭困,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小鸡啄米般栽着。

裴瑕见状,沉默地坐过去,又伸手捧住她的脑袋,缓缓带到肩头。

动作间(),沈玉娇迷迷糊糊睁眼:“郎君?”

“睡吧。”裴瑕道:“到了我叫你。”

他的嗓音温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沈玉娇嗯了声,放纵困意靠着他睡去。

裴瑕垂下眼,看着那乖巧靠在肩头的小脑袋。

轻晃的车厢里光线微暗,她柔嫩的脸颊如凝结的豆腐般,雪白轻软,又因刚饱餐一顿,透着些清透的红润,黛眉弯弯,朱唇盈盈,实在是越看越可爱。

这是他的妻。心底深处的那个声音忽然响起。

似强调般,又道,只是他一人的。

静静看了好一会儿,裴瑕也偏过头,抵着她的脑袋,缓缓阖上眼。

车厢里夫妻俩十指紧扣,相互依偎,一片静谧温馨。

待到马车停在大雁塔,凛冽的风又吹来片片雪花。

按照原本的计划,夫妻俩要去雁塔后的梅林逛逛,但许是怀了身子的缘故,沈玉娇愈发怕冷,且吃饱了人也犯懒,一下了马车被冷风一吹,就更不想动弹了。

但她又怕扫了裴瑕的兴致,毕竟清晨出门前,她还殷切与他介绍:“若要看雁塔雪景,后院的梅林位置最好,既能看到琉璃白雪覆宝塔,还能看到寒梅傲雪,真是再好不过的景致了。”

早上说出的话,现在又反悔……

沈玉娇心下懊悔,都怪这天气,好端端怎么又飘雪。

裴瑕看出她这副难以启齿的懒意,也没拆穿,只道:“下雪路不好走,不如今日便不去梅林,到佛前烧过二炷香,便回府休息?”

这话正中沈玉娇下怀,仰起脸,眉眼都染上欢喜:“真的?”

裴瑕薄唇轻扯,“这么高兴?”

沈玉娇对上他眼中调侃笑意,也知他晓得自己犯懒了,不尴不尬笑了一下:“谁知道今年冬天这么冷。”

而且往年冬天逛梅林,她身子轻盈,也不像现在这样,肚里还揣着个娃娃。

“梅花年年开,明年再看也无妨。”

“郎君说的是。”沈玉娇颔首,又朝他弯眸道:“等明年孩子落了地,我身子轻便,一定与你踏雪寻梅,再不临阵脱逃了。”

“好。”裴瑕应着。

沈玉娇牵着他的衣袖:“走吧,去烧香。”

话音方落,一阵凛冽寒风拂来,冷得她直缩脖子,倒吸凉气:“好冷。”

颊边忽的覆上一片温热。

沈玉娇一怔,抬眼便见裴瑕伸着手,揉了揉她的脸,她惊愕:“郎君?”

身前的男人却神色自若,轻轻拨过她的额发:“沾了一片雪。”

沈玉娇眼睫轻眨:“……”

头发沾雪,他为什么揉她的脸呢?

也不等她多想,就被男人揽入怀中,他平静嗓音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走吧。”

漫天飞雪,苍茫一色。

不远处的楼廊之上,一袭白色狐裘的寿安公主望着大雄宝殿前那对亲密相依的身影,目光怔怔。

() 原来那清冷如玉的河东君子,私下与妻子相处,竟是这般温柔似水……

她今日也穿着一身白狐裘,远远瞧着和那沈玉娇身上的差不多。

为何被裴守真揽在怀中的女子不能是她呢?

为何能叫裴守真那般含笑凝望的不能是她呢?

为何……偏不能是她呢。

“那位郎君貌似不错,就是离得远了,瞧不大清楚。”

冷不丁响起一道娇媚嗓音打断了寿安公主的思绪。

她回过脸,便见自家姑母锦华长公主,裹着件火红裘衣,保养得当的艳丽脸庞噙着一抹浅笑,暧昧乜着她:“寿安喜欢这样的?”

锦华长公主乃是先帝最疼爱的幼女,又在昭宁帝登基时有从龙之功,是以在长安城一干王公贵族之中,地位不容小觑。

她二十岁便守了寡,昭宁帝曾想再给她找一个驸马,被她拒绝。倒也不是情深意重要为亡夫守寡,毕竟前任驸马据说是被她亲手所刃。拒绝赐婚后,她也没闲着,往后这十八年,公主府里几乎夜夜笙歌,她身边也从不乏年轻力壮的男宠——

外界传言,锦华长公主府中有男宠二百人。

寿安公主知道,没那么夸张,固定也就二十号人,只一过二十五岁,就会淘汰一批,换批新人进府。

也因着锦华长公主这份浮浪轻佻,文官没少参她。

昭宁帝私下也让长公主收敛些,长公主只道:“皇兄后宫有佳丽二千,我贵为一朝公主,又没有驸马,后院养二十个宠儿玩玩怎么了?那些御史一个个道貌岸然,面上读着读圣贤书,私下里狎妓换妾,可比我花样多,我堂堂一国长公主,难道还得被他们这群老东西管着?”

她说得理直气壮,昭宁帝悻悻然,也不好为这种事真与她计较——

毕竟她也不像其他王爷造反谋逆,养几个男宠玩而已,随她去吧。

皇帝不管,臣子们也不好多说,何况锦华长公主性情乖戾,睚眦必报,那些参她的文官,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她报复,轻者府门前被泼粪,重者府中亲人出些“意外”。

久而久之,再无人敢置喙长公主的内帷之事,生怕惹上这个心狠手辣的“疯”女人。

这会儿听到自家姑母问起,寿安公主心头一凛,忙道:“没有,姑母,你别瞎猜。”

“我瞎猜?你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那位郎君身上了。”锦华长公主娇美脸庞笑意灿烂:“看上就看上了,有何不好承认的?”

“姑母。”寿安公主到底脸皮薄,听得这话,羞赧垂下脸:“你别说了。”

“唉。”锦华长公主摇摇头,又吩咐身旁太监:“去,将那郎君请来。”

寿安公主一听,霎时傻了眼,连忙去拦:“姑母,你…你请他来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么?叫过来看看清楚呀。”

“不不不,不行。”寿安公主忙不迭摇头:“他…他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妻子还在身边呢!”

锦华长公主拉长声音“哦”了声,饶有兴致:“你认识他?”

寿安公主咬了咬唇:“他便是河东裴氏的六郎,裴瑕。”

“原来是他啊。”锦华长公主恍然,拢了拢身上那件无一丝杂色的火红裘衣,眯眼回想:“几年前我好似见过一回,唔,模样是挺清俊。”

只那时他年纪小,还未及冠,模样虽好,但太嫩了——

像她这种经过风月的□□,找男人还是偏好那种肩宽腰窄、气力足的健壮男儿,床帷间方才更加得趣。

“你若真的喜欢,那就想办法弄到手呗。”

见自家侄女那满脸错愕,锦华长公主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腕间璀璨夺目的宝镯,不紧不慢地笑:“这般看我作甚?我们可是公主,这天底下数一数二尊贵的女人。若是贵为公主,连个中意的男人都得不到,这公主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说罢,她望向那雪色茫茫的远方,红滟滟的嘴角掀起一抹讥诮弧度:“那可当真是,没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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